陳宛七瞬間大驚失色,雙手慌亂的抱住粗樹枝!
誒,咋還能抱到樹枝呢?
陳宛七低頭一看,雙腳已踩在他手上,繼堯的掌心穩穩托著她。
“你看我乾嘛?掏蛋啊。”
她伸手抓到鳥窩,整窩端了下來,繼堯放她落地,陳宛七趕緊抓起他的手。
“你手疼不疼?”
繼堯本想吭聲疼才好討點甜頭,可他的自尊心卻不允許說這話,她好像壓根就沒想過自己能舉起她。
他一本正經的說著:“陳宛七,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在羞辱我?”
“我又沒說你不正常。”陳宛七好奇的摸摸他的掌心,常年握刀的手鋪著一層老繭,“你力氣好大,嚇死人啦。”
繼堯順勢抓了她的手,拉著她跑到小花園的假山後邊。
這裡陳宛七沒來過,不安的探頭探腦,看起來更加鬼鬼祟祟。
“瞎看什麼,跟做賊似的。”
繼堯捏著她的下巴,往她嘴裡塞了一塊小酥餅。
陳宛七沒瞧見是什麼東西,含在嘴裡愣了愣。
“吃啊。”
他手動合上她的嘴,上下蠕動兩下。
酥餅是甜的,口感酥脆,吃著也不乾巴。
“好吃嗎?”
“唔唔。”陳宛七點點頭。
繼堯塞了一大包酥餅給她,捧在手裡還熱乎著:“東宮小廚房裡剛做的酥餅,喜歡就拿著吃。”
“唔,東宮也不吃死太監做的東西嗎?”
“死太監?”
“東廠啊。”
繼堯聽得一樂,捏著她嘴邊的餅渣。
“李貴妃不喜東廠的做派,自然不會讓太子同那些閹人走近。”他忽而緊張道:“東廠那邊欺負你了?”
“沒有,你也知道我們翊坤宮同東廠不對付嘛。我反正是離得遠遠的,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陳宛七不想同他說那點小矛盾,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倒是,躲得遠遠的,這你可最會了。”繼堯揉揉她的耳垂,“對了,你入宮後可遇過西廠的人?”
“聽過幾嘴,但甚少人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沒見過,碰上了也不曉得。”
“也是,西廠的人甚少露麵。”
“真的有西廠啊?”
“這事你先彆問了,我暫且也沒太多的把握。”繼堯垂下腦袋靠在她肩頭,“這陣子我不在宮裡,碰見麵生的太監躲著點。”
陳宛七在他耳邊問著:“你要走啊?”
“那吉的事處理起來比較麻煩,事關重大,朝中各司各部忙前忙後,我也有許多事要去處理。”
“嗯,那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我在翊坤宮挺好的。”
“好什麼呀,我可一點都不好。”
繼堯的情緒有些低落,陳宛七抬手安撫著,抱了他一會。
“行了,那你快走吧,我也該回去了,再不回去貴妃娘娘該擔心了。”
繼堯抬起頭來,情緒不減反增,“你急什麼?巴不得我走?你同李貴妃成天見麵,我才見你幾回?”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她無奈的哄著他,“你趕緊把事情辦完,我們就能見麵啦。”
“哼,口說無憑。”
陳宛七揚起頭來,在他嘴上蓋了個章。
“這總行了吧。”
繼堯忍不住噙著笑,又故作嚴肅道:“不行。”
“沒完了?”
他俯身往她額頭狠嘬兩下,露出一臉壞笑。
這死男人的嘴比那死烏鴉還毒!
壞!得!很!呀!
陳宛七頂著頭上的紅印子回到翊坤宮,一眼就讓人看了笑話。
“我……我這是讓烏鴉啄了。”
她捂著腦門吃吃艾艾的解釋著,誰知人家根本就沒在看她的腦袋,隻盯著她手裡的玩意。
“阿七,你掏鳥蛋呢?”
“啊?你們咋知道?”
“你手上不是拿著個窩嘛?蛋呢?全讓你吃了?”
陳宛七這才想起手上還抓著個鳥窩,蛋呢?哪去了啊!!!
鳥窩裡空空如也,一顆蛋都沒有,全是屎!!!
烏黑的羽毛零零碎碎落在小院,李祈安蹲在地上,拿根枝條戳著一隻死烏鴉,削尖的枝頭狠狠刺進瞳孔。
“阿七啊,我把靠近你的臟東西趕走了,全趕走……一個也不留,好不好啊?”
他披著一件不三不四的衣服,一個人自言自語著:“可我也是個臟東西,是不是也得死啊?唉……你可要我怎麼辦呢?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