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陳宛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一翻身撞見一道黑影敲開門。
“啊!”
她嚇得喊出聲,一張嘴就讓人捂了去,對上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眸,抬腳輕踹他兩下。
繼堯鬆了手,轉身坐在床頭。
陳宛七詫異道:“你來這乾什麼?趕緊出去!”
“這麼晚還能乾什麼?”他自顧脫下靴子,把她往裡推了推,壓在被子上躺下身,“睡覺。”
“這又不是你家!你怎麼能睡在翊坤宮?有病啊!”
陳宛七坐起身想趕他走,自己卻讓他按了回去,手腳並用跨在她身上。
“我就想睡這,不服你喊啊,把人都喊過來可彆賴我。”
陳宛七咬牙切齒道:“你!滾!”
“天亮我就要走了,你真要趕我?”
……
繼堯收起笑意,靜靜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坐在床邊穿鞋。
陳宛七瞧他那副德性,無奈的歎了聲氣,上回分開鬨得不歡而散,彼此心裡都不好過,不想這回也是如此。
“我真是服了你。”
她伸手拉拉他的衣角,某人一個托馬斯回旋瞬間彈回床上。
裝的!根本就沒在穿鞋!!裝模作樣!!!
繼堯支著腦袋,側臥在她身旁,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宛若一隻饑渴的餓狼,令人瘮得慌。
“躺好!”
陳宛七翻過身去背對著他,身後的人貼著她的後背躺下來,手裡撩撥著她的頭發。
“陳宛七,你就這麼放心讓我在外頭?”
“閉嘴!”
“你就不怕我在外頭娶彆的女人?”
她扭頭白了他一眼,“你娶嗎?”
繼堯又捏捏她的耳朵,悶聲道:“誰知道呢,你對我這般冷淡,傷了我的心,指不定哪日就讓你氣得娶了旁人。”
“切,你若意氣用事胡亂娶個女子,那過日子難受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她說罷正欲合眼,他突然欺身壓下。
“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話!你要氣死我,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找彆人是吧?你這狠心的女人!”
陳宛七讓他給氣笑了,這麼羞恥的話他是怎麼說出口的!?
她抬手輕攏著他的脖子,“聽聞北鎮撫司的人皆是心狠手辣,尤其是那位姓朱的千戶大人,我若不狠心些,怎配做錦衣衛的妻子?”
繼堯卸了一身悶氣,無力的趴在她身上。
“你彆老說那些話嚇我。”
“我哪有說什麼,說一句你頂十句,還愛較真。我除了你又沒有彆人,乾嘛凡事都往壞處想呢?”
陳宛七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著:“你也彆把我想得太大度,你若是在外邊亂搞男女關係,我就……”
“就什麼?”他抬起頭,眼裡還挺期待。
“我就錘死你!”她推了他一把,“死沉,彆壓著我。”
繼堯按住她的手,單手撐在她耳邊抬起腰。
“往這錘才疼呢。”他按著她的手往下挪,“阿七啊,我可是把命根子都交你手上了。”
陳宛七瞬間炸紅了臉,死命掙脫開,緊緊捂住自己的手。
“亂!亂講!我又沒有碰!”
繼堯倒在一旁發笑,陳宛七氣得坐起身。
他收起笑意,得了便宜還賣乖,“大晚上不睡覺還起來乾嘛?”
“你好意思?這樣還怎麼睡?”
“不睡正好,帶你去個地方。”
繼堯也坐起身,這回迅速穿好鞋子,深更半夜帶著她來到角樓。
“阿七,你當真喜歡我嗎?”他拉著披風,緊緊將她裹在身前。
陳宛七這會兒困得直打哈欠,恍然聽見他叫自己的小名,下意識應了聲:“嗯。”
“何時?何地?為何喜歡?”
不知道,不曉得,說不清楚。
陳宛七說不出個所以然,回想他們相遇至今,多少帶點抓馬,可再怎麼樣也沒她穿越這事來得離譜。
她還真想不起來,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好感,依賴他,想著他,念著他,喜歡一個人好像也不需要什麼特彆的理由。
她仰頭反問道:“那你呢?”
繼堯抿了抿唇,彆扭道:“老子就是喜歡你。”
兩人默默相視,心照不宣的笑了。
陳宛七笑道:“我就是覺得吧,遇見你挺好的,你若是不曾去過月港,興許……我都已經死了。”
繼堯俯身堵住她的嘴,輕觸即分,頹然道:“你若沒將我撿回去,我才真是死了。”
她又仰頭碰了一下,“你長得這麼好看,就算我沒把你撿走,路過的小姐姐也會把你撿回家的,得虧我先下手為強!”
陳宛七抬手捏捏他的臉,“姐姐我啊……八成就是對你見色起意!二巧這麼漂亮,姐姐怎麼舍得讓你在外頭淌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