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七正往大門走去,迎麵撞上一頭惡狼!繼堯咬牙切齒的往裡衝,腳下稀疏的院子抖兩抖。
刀背露出優雅的弧度,一抹寒光閃瞎雙眼。
“哎呀,走啦走啦!”
陳宛七強行按回他手中拔出半截的繡春刀,硬生生扯著他往外走。
繼堯氣急敗壞的囔著:“講那麼久都不出來,你同他有什麼好講的?”
“隨便瞎聊會嘛,就一盞茶的功夫,你氣成這樣作甚。”
“哼!”
繼堯扭頭就走,陳宛七跟在他身後,他一步頂她十步,走得那麼快是要去拉屎嗎!?
陳宛七停下來歇了歇腳,忽而察覺周圍有些眼熟,若是沒記錯的話,那個臟亂的屋子就在附近。
昨日麵對那般情形,倘若沒人來救她,她也不敢往下想,可比起後怕,眼下更多的是慶幸,慶幸一切可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大抵是心寬吧,活久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況都能碰上。
雖是平靜的接受了現實,這會兒還是忍不住有點腿軟。
眼前落下一座高山,繼堯不知何時已走到她麵前,默默的蹲在她腳邊。
陳宛七像一灘水泥糊在他寬厚的後背,繼堯歎了聲氣,一言不發的背著她拐進巷子,繞了老遠的路,陳宛七早就不難受了,手裡時不時捏捏他的耳垂,摸摸他的帽子。
繼堯發癢的躲了躲,暗啞的問了聲:“嚇壞了?”
“也還好。”
“那你自己走。”
“……不要。”
繼堯突然站定,對著空氣罵罵咧咧:“陳宛七,你就這麼放心跟彆人跑?”
“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
“我又不傻,還能讓人騙兩次?”
繼堯自個生著悶氣,心中甚是複雜,一想到那一刻她所麵對的處境,他都要瘋了。
“你彆亂想了。”陳宛七不用猜就知道他在亂想什麼,“這也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這事我們翻篇了,好不好?”
繼堯悶悶的吭了一聲,“阿七,我隻有你了。”
“得了吧,你還有哥哥、嫂嫂、爹爹,還有對你忠心不二的阿立。”
她懶散的靠回他背上,“我可真是隻有你了。”
繼堯抬腳往前走,“趙蔓宣倒是還念著你。”
陳宛七猛然抬起頭來,“你咋知道?”
“你入宮後她寄了幾封信到府裡。”
“那你怎不早說?”
“急什麼,等你日後出宮再回信也不遲。”
陳宛七往他肩頭猛拍兩下,“當然急!這麼久沒回信,趙姐會著急的!”
繼堯還不服氣,“急什麼急!她能有我急?再急也得把婚事辦了再說!”
陳宛七讓他給整無語了,“你這人啊,搞得好像娶不到媳婦一樣,你已經有媳婦了好吧?”
“那你敢同彆人說我是你丈夫?你說啊!你去說啊!”
“你給我把嘴閉上啊。”
“憑什麼要我閉嘴?我自己娶的媳婦還不讓說?”
陳宛七伸手捂了他的嘴,“那也得分情況,現在不是情況不允許嘛,低調一點不好嗎?況且,旁人也知道咱倆的關係,頂多不曉得拜過堂,也不差這麼一點吧?”
繼堯躲開她的手,“不好!一點都不好!”
陳宛七哄了半天,繼堯一路不同她說話,弄他也不搭理。
她扒著他的肩頭,探到耳邊輕聲道:“堯哥,你不覺得這樣比較刺激嗎?”
繼堯這才稍稍扭頭,他抿了抿唇,半推半就的開口道:“那晚上還那樣?”
“哪樣?”
“昨夜那樣。”
陳宛七立馬裝傻充楞,“我不記得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找刺激啊。”
“……你想看我死是吧?”
“要死一起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死鬼!不學無術,大公子就沒教你點好的?”
“那你晚上教教我?讓我見識見識?”
次日一早,陳宛七匆忙跑到尚衣局,得虧昨晚某人最終還是放了她一回,否則今日可真下不來床。
昨日歇了一天,陳宛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尚衣局的繡娘尚未到位,繡坊已立著一道身影。
陳宛七頓時有些拘謹,一休息就顧著同他胡鬨,全然忘了問新來管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