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人 “埋汰!”(1 / 2)

陳宛七手中一頓,倒也不是很意外,“哦,還是去北邊?”

“嗯。”繼堯抬起腦袋湊到她麵前,認真的向她保證道:“阿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你彆急嘛,我沒關係的,不差這一兩次。”

繼堯迫切的說著:“急!怎麼不急?這回北部和談已板上釘釘的事,我可以請皇上賜婚了!”

他又將她緊緊擁入懷中,“阿七,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回家。”

“嗯,知道啦。”陳宛七心裡暖暖的,仰頭問著:“你什麼時候走啊?”

“待會就得走了。”

“啊……這麼急啊,那你趕緊去吧。”

她嘴上這麼說著也沒撒手,他更舍不得離開,拉拉扯扯僵持了許久。

繼堯實在無可奈何,“阿七,你罵我吧。”

“我為什麼要罵你?”

“你罵我,打我,趕我走,否則我真不想走了。”

“你臉皮這麼厚,我就算打你罵你也趕不走。”

繼堯自個笑著,“還是夫人懂我。”

陳宛七也無可奈何,磨磨蹭蹭的推了一把,落在他身上跟撓癢癢似的,直接按在他心尖上,他反而還抱得更緊了些。

“行了,走吧,你再不走我就要反悔了。”

“反悔什麼?你都嫁人了,不許反悔。”

“誰跟你說這個。”她往他腰上硬掐了一把,“就反悔,那什麼一次,我不給了。”

繼堯“噌”的直起身,定定的看著她,捧起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隨即轉身大步離去,腳下跟灌鉛似的,感覺地麵都要給他踏爛了。

陳宛七揉著火辣辣的嘴巴,要不是人走遠了,定是要罵死他!哪有人跟拔火罐似的親!!差點親出個印子!!!

搞不懂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要那一次是想怎樣啊,還想上天不成!?

陳宛七整了整蹭皺的衣擺,獨自往翊坤宮走去,走著走著忍不住蹦躂起來,莫名其妙的開心到起飛!冷不丁聽見一聲幽幽叫喚,差點摔個狗吃屎!!

“陳宛七。”

李祈安緩緩從巷子裡走出來,饒有興致的說著:“何事如此開心,說來給本督聽聽?”

陳宛七跌跌蹌蹌的站定,故作鎮定的看向他,“沒什麼,我要回翊坤宮了。”

“那可真是恭喜姐姐。”

這聲恭喜聽著不像真心,如今他倒是裝也懶得裝了,她也懶得琢磨,隻當是好意。

“多謝督主關心。”

李祈安走到她麵前,暗淡的問了聲:“你就不關心我嗎?”

陳宛七抿了抿唇,無奈道:“不知督主關心之人,可還好麼?”

李祈安漸漸收起笑意,看她的眼神甚是複雜。

“阿七好乖啊,還能記著義父,義父若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不如讓他收你做義女,好不好啊?”

“你……”

“噓!”

李祈安抬手落在她頭上,輕輕的揉了揉,視線盯著她發間的玉簪,突然俯身靠到她耳邊,悄聲說著:“本督倒也沒收過義女,聽著東廠那群狗雜碎成日乾爹長乾爹短的叫著,心裡還真有些癢癢的,不如……阿七叫給我聽好不好啊?”

陳宛七拍開他的手,“李祈安!你開什麼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

“哈哈哈哈!”

李祈安揚起頭來顫顫的笑著,陳宛七漠然避開,走了幾步,身後的人收了聲。

他悶聲道:“義父出來了。”

她停下腳步,不禁回眸問著:“當真?”

“皇上大發慈悲,放他從牢裡出來,發配至南京充淨軍。”

陳宛七聽著心裡五味雜陳,繼堯也同她說過,李芳是個忠厚正直之人,本不該受此苦難。她雖沒法真正共情,但分得清好壞。李芳一把年紀還要在牢裡遭罪,能出來自然是好的,可發配去充淨軍也不算是什麼好事。

她也不知該說什麼,蒼白的說著:“代我跟你義父問聲好吧,讓老人家注意點身體。”

李祈安仍是背對著她,稍稍頷首,指間摩挲著藏在袖口裡的一支玉簪,細膩得比他的指腹還滑。

他收起簪子,似笑非笑的往前走去,嘴裡輕聲道:“放心,我會親自送他去南京。”

高高的紅牆一半藏於陰影之下,一半暴曬於烈日之中。

陳宛七凝視著他的背影,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有光的地方,銀白的錦衣晃得紮眼,仿佛一尾銀魚為了生存被迫遊上岸,長出了手腳,漸漸進化為人。

灼灼的太陽照在他單薄的身上,落下一片影子,好像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

走太遠了,看不清。像人,又不像個人樣。

陳宛七轉身走著自己的路,她又何嘗不是被迫推入到這潭深水中。

回到翊坤宮後,日子終於恢複了平靜,祭祖後沒什麼要忙的,後宮上下都清閒許多,陳宛七成日陪著李貴妃逛花園念念經,突然閒下來還怪不習慣的,耳邊沒人煩也挺不習慣的。

沒過幾日,皇帝在浩浩蕩蕩的聲勢中親自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