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北部數次入侵一直是莫大的隱患,眼下終於達成和談,這個節骨點尤為重要。
皇帝一走,翊坤宮上下歡天喜地,李貴妃的氣色都好看了許多,後宮難得清淨幾日,沒曾想一旨令下,皇帝急召李貴妃北上,即日啟程。
這道旨意來得突然,整得翊坤宮上下都有些不知所措,若是要李貴妃隨行,一開始跟著去就好了,何必如此慌慌張張的,連給人收拾行李的時間都沒有。
聽聞此番和談乃是由一個女人極力促成的,北部大汗的夫人,人稱三娘子,眼下主導和談的也是這個女人。
皇帝帶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嬪妃隨行,無論是才情還是姿色,樣樣不如這位三娘子,後宮三千佳麗之中,不輸三娘子的女人,兩根指頭就算得出來。皇帝不待見冷宮裡的那位,自然還得是李貴妃。
李貴妃帶了隨行宮女,陳宛七也在其中,這事來得突然,感覺好像是被綁來似的,坐在馬車上還是懵的。
陳宛七回過神來,腦子暈乎乎的,探到車窗外猛吸口氣,馬車周圍全是人。
走得是匆忙了點,該有的排場一點也沒少,貴妃出行亦是大事,此行又事關和談,更是容不得半點差池。
陳宛七社死的露出個腦袋,正要默默縮回去,眼前晃過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黑壓壓的擋在窗口。
她稍稍抬眼一看,這不是抱劍哥嘛!
難得看到個宮外的熟人,陳宛七打了聲招呼:“好巧哦。”
阿正隻道:“不巧,大人派我盯著你。”
“啊……哦。”
陳宛七縮了回來,這才想起某人也在北邊,那不就又能見到了。
一行人緊趕慢趕,陳宛七沒坐過這麼久的馬車,一路吐得死去活來,還得照顧著李貴妃。
李貴妃的身子也吃不消,主仆皆是臉色煞白,心裡怨氣衝天,若非皇帝急召,這會兒她們定是在宮裡聽小曲呢,哪用得著受這活罪。
陳宛七也顧不上臉麵,暈都要暈死了,時常在車窗外掛著個腦袋。
“要死了,到了沒?”
阿正不緊不慢的應著:“快了。”
陳宛七都懶得抬頭,每回他都是這麼應的。
“大哥,你還挺會說瞎話。”
“長著眼,自己看。”
陳宛七悶悶不樂的抬起頭來,一輪絕美的夕陽落在廣闊的草原上,華麗的帳篷若隱若現,馬車漸停,終於結束了這一路的顛簸。
“娘娘,我們到了。”
李貴妃憋著口氣,臉色越發難看。
“娘娘,你怎麼了?”
李貴妃吐了口惡氣,“大老遠的跑來伺候人,煩死了!”
一下馬車,皇帝親自出來迎接,笑得合不攏嘴,“鳳啊,朕可想死你了,鳳可想朕否?”
李貴妃強顏歡笑,想死的心都有了,“想。”
皇帝攬著李貴妃踏入帳篷,陳宛七自個也腿都軟了,強忍著不適整理車上的行李,身邊默默靠來一人,緊實的手臂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就這些?”
“不然呢?”
陳宛七抬眼看他,隻瞧見他的背影,一身黑衣皺皺巴巴,頭上跟長草似的,多少是有些潦草。
繼堯拎著東西往前走,陳宛七暈頭轉向的跟在他身後。
除了幾頂華麗的帳篷,其餘的皆是長得一樣,這要是在夜裡哪還分得清,睡錯了床都不曉得。
踏進帳篷,腳下鋪著地毯,床上鋪著皮草,帳篷裡頭倒是乾淨整潔,東西不多,一眼看去皆是男人用的東西。
“我住這嗎?”
“我住這。”
“你帶我來你住的地方乾嘛!”
陳宛七轉身要跑,稀裡糊塗的撞上一頭餓狼,三兩步就將她撲在床上,深陷在柔軟的皮草中。
“唔……疼……疼啊!”
陳宛七反咬他一口,嘴唇都快磨破皮了。
繼堯這才不情不願的抬起頭,臉上胡子拉碴的,紮得她臉疼。
陳宛七眼裡儘是嫌棄,好好一張臉都糟蹋成什麼樣了,得虧這底子耐造,否則都沒眼看。
“埋汰!”
“你嫌棄我。”
“嫌棄死了。”
她抬手輕拍他的臉,他還沒臉沒皮的蹭,紮得掌心都疼。
“你起開,我得去伺候娘娘。”
繼堯壓著她不放,“人家夫妻兩這會恩愛著,哪用得著你伺候。”
陳宛七沒個好氣,“皇上也真是的,娘娘都累成什麼樣了還要折騰。”
她氣鼓鼓的瞪著他,“你也壞!也想折騰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