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七讓他給嚇得哭笑不得,嫌棄得要死,又得管著他,橫拖倒拽的把人拖進帳篷,扒了臭衣服全都丟出去扔掉,打了好幾盆水才把他擦乾淨。
繼堯光著身子賴在地毯上,丟完臉睡得死沉,陳宛七可沒那力氣再把他抬到床上,抓了條毯子跟塊裹屍布似的,劈頭一蓋任他睡在地上。
天色未亮,一股涼意鑽進被窩。
陳宛七強撐起眼皮,折騰了一夜好不容易才睡下,這會兒又讓人給擾醒,光溜溜的胳膊橫在眼前,身後貼著冰涼的胸膛,晾了一夜冷冰冰的。
繼堯非要把人掰過來貼著臉,一條腿跨在她腰上,一大早就挨了軟拳頭。
“變態,不穿衣服。”
“你這惡賊,脫了我的衣服還罵人。”
“屎堆裡自己撿去吧!”
陳宛七氣鼓鼓的又背過身去,身後的人還不要臉的說著:“你又欠我一次。”
“鬼才欠你!”
“說好了跟我睡,你還讓我睡地上。”
“彆給我得寸進尺,沒讓你滾出去睡就不錯了。”
繼堯往她肩上蹭了蹭,“生什麼氣呀。”
“自己心裡沒數嗎?”
繼堯想想還覺得挺好玩的,沒臉沒皮的扯著笑:“我有那麼丟人嗎?黑燈瞎火的,誰還分得清誰?再說,你不是又把我撿回來了麼。咱倆就是有緣分啊,絕配。”
“我呸!你腦子進屎了吧?”
陳宛七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在糞堆裡撿男人。
“你消停點,我困死了。”
繼堯輕吻著她的後頸,“睡吧。”
身後一空,剛捂熱的餘溫隨之消了下去,她扭頭瞥一眼,某人赤條條的在屋裡翻來翻去,找了身乾淨的衣服穿上,順帶收拾起包裹。
陳宛七縮在被窩裡吭了聲,“你去哪?”
“我得先回京城。”
“不……一起回嗎?”
她坐起身,目光緊追著他不明所以的看著。
繼堯沒多少東西,收完坐回床邊,拉起被子裹在她身上,“這兒早上冷,當心著涼。”
“你真要走啊?”
“走什麼?我隻是先回去,路程趕得快,比你早到個幾日。”
“哦。”
陳宛七垂著腦袋,莫名一陣失落。
“舍不得我?”
“滾吧你。”
他俯身靠在她腿上,探見她委屈巴巴的眼神,既心疼又無奈。
“我可舍不得,你抱抱我。”
“你自己沒長手嗎?”
繼堯一伸手就把她撲倒,靠在耳邊安撫著:“我得押送逃犯回京,不能同你一塊回去。”
“逃犯?”
“先前不少白蓮教餘孽逃至邊境,北部大汗將其招入麾下,此番和談的條件也包括交出這些逃犯。”
“你就是為了這事才東奔西跑?”
“誰說的。”繼堯癟了癟嘴,“我還不是為了討個賞賜好娶老婆。”
陳宛七摳著他的嘴角,輕輕一拍,起身道:“油嘴滑舌。”
繼堯支起身,見她套著衣服,拉著不讓穿,“還早著,你再睡會。”
他靠在她肩上戀戀不舍,“昨晚是我不對,回去再給夫人好生賠罪。”
“得了吧,我不想睡了,送送你。”
天邊蒙上一層青光,風中帶著點清冷,兩人牽著手跨過篝火的餘溫。
陳宛七默默摳著他的掌心,繼堯攤開手給她看,“我手裡有什麼臟東西嗎?”
“你就是個臟東西。”她牢牢抓緊他的手,低頭咬了咬唇,“洗洗也還能看。”
繼堯輕扯著嘴角,“不嫌棄?”
“……有點。”
他停下腳步擋在她麵前,俯身道:“那下回我見你前洗乾淨點,這就不嫌棄了吧?”
陳宛七紅著眼,心裡很不是滋味,分開那麼多次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心裡很不踏實。
繼堯抵著她的腦袋蹭了蹭,“阿七聽話,很快,很快的。”
陳宛七伸手抱著他,緊緊抱著不想鬆手,這回輪她說道:“你等我回去。”
“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