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骨 “李祈安你瘋了?”(1 / 2)

李祈安獨自站在屋裡,一身銀衣藏在暗處,仿佛與角落裡的灰融為一體。

他轉過身來,指間轉著一朵月季,剛從枝頭摘下來的花,落在手中仍散著淡淡的香氣。

陳宛七打量他一眼,李祈安應著她的目光往前走幾步,蒼白的麵色沒有一絲血氣,眼中的寒氣瘮得令人毛骨悚然。

“陳宛七,你嫁人了?”

陳宛七頷首道:“是。”

李祈安輕笑一聲:“本督不過是去了南京一趟,轉眼我家阿七就嫁人了啊。嫁人,嫁人好啊,嫁人可以生孩子。”

他意味深長的問著:“朱夫人,敢問懷上了嗎?”

陳宛七隻道:“你說得不對,嫁人不是為了生孩子。”

“哦?那是為了何?”

“自然是喜歡一個人才想同他一起過日子,其次才是生兒育女。”

“哈哈哈哈!”

李祈安突然放聲大笑,笑得彎下了腰,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緩緩直起身來,“阿七啊,你講話還是這般好笑。”

陳宛七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有何好笑?”

李祈安收了笑意,淡淡的說著:“既是如此,你嫁人不是為了生孩子,跟我怎就不能過?你可以喜歡他那種人!怎就不能喜歡我呢?”

“哦……我忘了,我除了不能讓你生孩子,也不能給你快樂。阿七不開心,自然就不喜歡我了。”他轉著手裡的花,抬手夾在她耳邊,“我可以學的,我知道怎麼能讓你快樂,要不要試試?”

“李祈安你瘋了?”

陳宛七聽得頭皮發麻,隻覺得他極為陌生,去了南京一趟,整個人反而更為陰沉。

李祈安見她這反應,笑得越發扭曲起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光滑細膩白玉,戲謔的問著:“阿七,本督親自為你做的,喜不喜歡?可以試試,合不合身?”

這玩意她混跡花樓時沒少見過,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也沒什麼好驚訝的,隻是覺得離譜,可憐。

“若是同心愛之人,什麼事還做不得?”她無奈的轉身往外走,“督主的寶貝就自個留著吧,來日若能碰上真心待你之人,興許還用得上。隻不過……”

陳宛七停下腳步,忍不住勸告著:“你莫要嚇著姑娘家,女兒家的身體,不是拿來糟踐的。”

“你覺著,本督在糟踐你?”

“你是在糟踐自己。”她回眸道:“李祈安,你在南京發生什麼了?”

……

他平靜的注視著她,手中緩緩握緊那塊白玉,冰得滲入指骨。

陳宛七沒再多問,獨自離開後院,一曲終落。

陰暗的屋子裡回蕩著哀淒的吟唱,好戲方才開始。

陳宛七走出戲院,阿立已牽著馬車在外等候。

“阿立,去談府。”

“可是,大人吩咐過,聽完戲就直接回府,哪也不準去的。”

“我有點事要找談姑娘,說幾句便走。”

阿立略顯為難,“這……不好吧?大人這幾日生氣,你就彆再同他置氣了,好不容易才放你出來一趟,回去又得禁足。姑奶奶,你說是吧?”

“乖孫,你放心,我保證說兩句就走,絕對不會再偷跑出去的。”

阿立猛搖頭,這都讓她坑多少回了,哪回不是這麼說。

陳宛七了然道:“回頭我讓他給你從宮裡帶酥餅吃!”

“好!!!”

陳宛七來到談府,輕車熟路跑到談曇的房間,一進門就撞見一隻大老鼠!

“曇呀……媽呀!!!”

談曇臉上戴著麵罩,手中正拿著刀比劃,桌上的老鼠被麻繩五花大綁,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叫都叫不出聲。

“姑奶奶,你做甚啊!?”

“開腸破肚。”

談曇不似往日那般淡然,言語中甚至帶著點興奮,陳宛七偷瞄了一眼,瞥見她揚起的眉,出去玩都沒見她這麼開心。

“好啊,怪不得我被禁足這幾日你也不來找我!合著玩老鼠才刺激是吧?哈,笑鼠!”

這話聽著酸溜溜的,談曇不以為意,“這街頭巷尾誰人不知,朱家那位千戶大人對他家小娘子可是緊張得很,我一個弱女子怎敢上門去搶。怎的,今日你家大人心軟放你出來了?”

“哼!我要出門還用得著他同意?他算老幾!?任他千戶萬戶在家也是排老二!”

談曇抬眼笑了笑,忽然盯著她的耳尖微微蹙眉,“你彆著個大白花做甚,喪夫?”

“啊?”陳宛七抬手摸過耳邊,摘下一朵月季,竟忘了還夾著這玩意,阿立那眼拙的也不懂得提醒她,成日隻記得他家大人長大人短的。

陳宛七吐槽著:“你才喪夫,這是月季。”

談曇手中一頓,“這事我可參和不來。”

“也是,你都還沒嫁,哦不,你也不嫁。”她捶胸頓足的歎了聲氣,“談曇,我來找你是有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