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七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不是他活該嗎!自己選擇作死還賴誰?可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哪還跟他計較什麼。
“睡睡睡!”
陳宛七死心的閉了眼。
沒過一會,院裡的鞭炮震天響。
“大吉大利!今晚喝酒!吉星高照!送入洞房!”
一大早上,鎮撫使抱著成捆的鞭炮,從院裡鋪到大門口,差點沒把府邸給炸了,震得再響也沒他的嘴碎。
除夕之夜,國公府一家難得湊齊,鎮撫使這個萬年單身漢也來蹭吃蹭喝,一喝酒就開始說胡話,一大把年紀上躥下跳,沒點做長輩的樣子,成國公看不下去又給他扯走。
火鍋滾個不停,阿立忙著收拾殘局,生的熟的都往嘴裡塞。
一旁的抱劍哥眼疾手快的阻攔,一口也不讓他碰。
“你飽了。”
“我沒飽!”
阿正麵不改色道:“不許吃。”
阿立不服氣的嚷嚷著:“嘴長在我身上,憑什麼不許吃!”
“從小就這貪吃的德性,吃不下還非要吃,哪回不是吐我屋裡?”
“誰愛吐你屋?那分明是我的屋子!”阿立不甘的控訴著:“大公子,這廝又欺負我!!!”
朱時泰正抱著老婆嗷嗷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哪還有空理他們。
陸微抽空回了一嘴,“你倆打小就住一個屋,多大了還成天吵架。阿正,阿立喝大了,你照顧著點。”
抱劍哥扛起人就走。
“微微,嗚嗚嗚……你彆不要我,我很乖的,我聽話。”
“好好好,聽話聽話,我們回去了。”
陸微拉他起來,繼堯立馬湊過去扛人。
“阿七,你等我一會。”
“沒事,我自己走得回去。”
“彆亂跑,乖乖等我。”
滿屋的人一走,耳邊頓時安靜下來。
今夜酒喝多了,陳宛七坐著發呆發愣,隱隱聽到一聲輕歎,扭頭一看,屋裡竟還有一個小人兒。
朱應楨對著敞開的大門正襟危坐,側臉同繼堯也頗為相似,說是他兒子也不為過。
“楨兒,你不睡覺嗎?”
“守歲。”
“對哦,過年你就九歲了。”陳宛七掏出紅包,“嬸嬸給你大紅包!”
“多謝小嬸嬸。”
朱應楨恭敬的接過,立馬又坐得筆直。
陳宛七定定的看了一會,欲言又止的樣子都被小孩子看在眼裡。
他麵無表情的回頭道:“小嬸嬸可是有話要說?”
陳宛七一言不發的站起身,默默走到他麵前,邪魅一笑。
“小孩哥!”
???
她突然伸手架著他的咯吱窩舉起來!本想抱著孩子轉圈圈,奈何不自量力,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啪唧……
“啊呀!”
兩人摔倒地,小孩的額頭磕到她的鼻子,眼淚止不住的流。
“嗚哇……”
朱應楨一個正經小孩都被嚇哭了。
有病,他家大人全都有病!!!
“對不起,你彆哭哇,嗚嗚嗚……我也很痛哇。”
繼堯回來就撞見一個小孩和一個幼稚鬼抱頭痛哭,屬實頭疼。
子夜過後,陳宛七困得睜不開眼,縮在被窩裡拚命閃躲。
繼堯抓著冰塊敷她的鼻子,“彆躲,腫了還怎麼見人。”
陳宛七疼得眼含淚花,“你嫌我醜?”
他無奈道:“不嫌不嫌。”
“疼啊。”
“誰讓你胡鬨了。”
“我哪有胡鬨,人家隻是想跟小孩哥玩嘛!楨兒這孩子他也太懂事了,也不知道像誰,哥哥嫂嫂年輕時也是這樣嗎?”
“嫂嫂當年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大哥雖是脾氣好,但也沒少乾糊塗事,差點就沒老婆了。”繼堯手裡沒停,靠在她耳邊問著:“你何時同楨兒如此親近了?”
這話竟是聽出一股醋味。
陳宛七鄙夷道:“你有病啊?小孩的醋你也吃?”
他抿了抿唇,沮喪道:“你在這裡聽了不少我的事吧?”
陳宛七平日時常來國公府,關於他年幼的事自然沒少聽,這孩子回到京城就跟個野狼似的,見人就咬,無時無刻都想掙脫牢籠。
她正欲開口,他懺悔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後不會了,你彆嫌棄我。”
陳宛七挪開鼻梁上的冰袋,吸了口涼氣,說出來的話卻是暖暖的。
“阿堯,你也可以不懂事。”
他愣了愣,“我都多大了,不會再不懂事了。”
“多大都可以,我陪你。”
她抬手沒入他的發間,伸手探向受傷的狼崽,擁他入懷。
繼堯難得露出幾分羞怯,乖巧的說著混話:“阿七,明早不起來好不好?”
……瞬間嚇醒!
“那你還是懂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