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大人有大病 有被冒犯到……(1 / 2)

空蕩蕩的屋子乾乾淨淨,乾淨得稍顯寒磣。

陳宛七往屋裡掃了一眼,除了簡單的桌椅擺設,這屋跟空房沒什麼兩樣。

兩人商量著過年回國公府住,這麼大的府邸應當也不缺什麼,哪知他這屋裡頭什麼都缺!一眼看過去比鬼住的還冷清!

陳宛七沒好氣的瞪他,繼堯無所適從的撓了撓腦袋。

小時候他吃了老鼠藥,腦子不清醒瘋過一陣,一發瘋就控製不住砸東西,誰也不讓靠近,下人隻能偷摸的打掃,屋子倒是打掃得乾乾淨淨,可也不敢隨意往屋裡添東西。

後來他時常鬨著跑出去住,房間一直都是空蕩蕩的。

“你看我做什麼,缺什麼讓阿立拿就是。”

“你指望他一個憨包?”陳宛七往他腰間掐了一把,“還不趕緊回去拿!”

“遵命,夫人。”

繼堯跑回去拿東西,陳宛七正想去找陸微,剛出門就撞見一道少年的背影,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拖出大人的影子。

“楨兒?”

朱應楨聞訊轉身,溫潤的眉眼與他爹如出一致,個子也比尋常孩子高了許多,八歲的年紀已然有股壓迫感,一開口依然是小孩的稚嫩。

“小嬸嬸。”

陳宛七詫異道:“誒,你不是在廟裡陪祖母嗎?何時回來的?”

“今日。”

陳宛七不常見到他,這孩子長得快,感覺又又又長高了些,有被冒犯到……

“小嬸嬸,你同小叔叔今晚住這嗎?”

“嗯,我們過年都住這。你找小叔叔嗎?他回去拿東西,待會就回來了。”

朱應楨搖搖頭,“小嬸嬸,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他抿唇不語,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默默拿出一包錢袋遞給她。

陳宛七不解道:“這是?”

“這是我這些年的壓歲錢,勞煩小嬸嬸幫我轉交給娘親,莫要說是我的。我知道娘親遇到了急事,她也不想讓我知道,我自然不會多問,隻想儘我所能幫助娘親。”

陳宛七聽了甚是欣慰,不免又覺得殘忍,八歲的小孩不該如此懂事。

“好,我幫你。”

朱應楨靦腆而恭敬的道謝:“多謝小嬸嬸,這事我不想讓娘親知道。”

“放心,這是我們的小秘密。”陳宛七伸出小拇指,“拉鉤。”

“這是?”

“額,這是個……約定,口說無憑嘛。”

朱應楨一知半解的伸出手,學著她的姿勢翹起小拇指,陳宛七靠上前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向來沉穩的小孩聽得臉都青了,上吊,還得上吊?

他那小叔叔小時候時常鬨著要尋死,聽說也不是沒試著上吊,成日一副天煞孤星的樣子,方圓十裡的小孩一看到他就跟見鬼似的,也就他膽子大不嫌棄自家小叔。

如今他娶了個媳婦,突然轉了個性子,整個人跟被奪舍似的,變得越發愛笑起來,還笑得很變態!他這媳婦時常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真是一家子湊不出一個正常的大人。

陳宛七跑到隔壁敲門,陸微從屋裡出來,輕聲合上房門。

“大哥還好嗎?”

“他睡著了,我們去書房坐吧。”

“嫂嫂,我說會話就走。”

陳宛七掏出兩袋銀子,“嫂嫂,這是桂嬤嬤的一點心意,她說若是當麵給你,以你的性子定是不會收的,所以讓我交給你。”

陸微甚是難為情,窘迫得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陳宛七了然道:“嫂嫂,老人家的一點心意,你就安心收下吧。誰都有困難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千萬彆隻想著一個人扛著,你哥哥定是也希望你過得好。”

她把銀子塞到她懷裡,“好了,今日定是累壞了,好生休息吧,有事我們明日再商量。”

陸微回到屋裡,一回頭就差點被床上的粽子嚇死,朱時泰呆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盯著她。

“怎又起來,你不是睡了嗎?”

“你去哪?”

“放心,我不走。”

陸微回到床邊,揉了揉他那亂糟糟的頭發,想起那個大雪封山的夜晚,這個病秧子愣是翻過兩座大山來追她,差點命都沒了,自那之後黏她就跟鬼似的形影不離。

那一夜,他看她的目光亦是如此,多年來從未變過。

屋裡傳來一陣叮鈴哐當的動靜,陳宛七探頭一看,地上一片狼藉。

繼堯側身擠出來,“這些夠嗎?”

“你可真是厲害哈?”

“那是!”

陳宛七無語的笑了,空曠的房間塞得滿滿當當,讓他拿點東西直接搬了家,連那牡丹被都搬了過來。

“算了,洗洗睡吧。”

次日一早,大街小巷回蕩著劈裡啪啦的鞭炮聲。

陳宛七慌忙鑽出被窩,腳還沒落地就被拽了回去。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起這麼早做什麼?”

“這是國公府,我怎能睡到日上三竿?”

繼堯抱著她不放,“誰還管你睡到幾時。”

“你彆賴床了,趕緊起來吧。”

繼堯睜開眼,眼裡還含著一股起床氣。

“阿七,這是我們一同過的第一個除夕。”

“嗯啊。”

“你陪我多睡一會不行嗎?”

“我……”

她一開口又讓他堵了回去。

繼堯低落的說著:“以前在府裡,我過得不稱心,後來入了錦衣衛,除夕也時常在外奔走,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