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勁 “求你,不要放手。”(1 / 2)

白日昏睡,夜裡清醒。

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身邊,隻要她在自己身邊便可安心,可她明明近在眼前,心裡卻更加不安,變得更加不敢靠近。

不喜歡的東西,就算再貴重也可隨意丟棄,他從來不怕失去什麼,可他有了軟肋,坦露在刀眼下,一戳就疼得難受。

偏偏她就是他的軟肋,疼的人也會是她,他怎麼忍心害她受罪。

這樣不對……

不對……

他不敢多想,卻又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繼堯緊緊凝視著她,夜裡他總是這般安靜的看著陳宛七,克製著想觸碰她的衝動,小心翼翼的待在她身邊,正如她白日裡對他小心謹慎的樣子。

“又做噩夢了……”

繼堯捏緊被角,掌心覆在被子上輕拍兩下,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轉身背對著她。

他那麼想抓住她,又害怕自己的爪牙將她扯碎。

野獸牢牢收緊利爪,生怕傷害他的兔子。

繼堯忽而一顫,脊背貼上一陣急促的呼吸,陳宛七埋頭靠在他身後,用力扯住他的衣服,拚命的想抓住什麼。

“不要……不要……”她緊閉著雙眼,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嘴裡胡言亂語,“救命……好黑……我怕……”

繼堯咬緊雙唇,身子忍不住跟著發顫,仿佛被狠狠砸斷了脊背,疼得無法呼吸。

陳宛七在睡夢中幾度哽咽,怎麼也醒不過來。

他稍稍回眸,聽見她嘶啞的哽咽。

“阿堯,我好害怕。”

炙熱的身軀將她擁入懷中,驅散一身的陰寒,一雙鮮血淋漓的手將她從棺材裡生生拖了出來。

陳宛七抬起沉重的眼皮,恍然間仍然置身於墳地,終於看清那尊修羅的樣子,眼中充滿陰戾,紅得都快滴出血來,迫切而強烈,狼狽且瘋魔。

“嗚哇。”陳宛七頓時嚎啕大哭,委屈的哭訴著:“你為什麼才來……”

繼堯再也遏製不住野獸般的天性,用力緊抱著她,一口咬在她脖子上,貪婪的索取一切。

渴望她的擁抱,她的親吻,她的愛意。

他就像個貪婪無厭的惡徒,竊取了世上最為珍貴的寶物,野蠻粗魯的占為己有,依然不感到滿足,還想要更多更多……

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劇烈顫抖,心裡泛起深深的罪惡感,卻還貪戀她的懷抱。

“阿七,抱緊我……求你,不要放手。”

陳宛七伸出雙手環住他,繼堯不安的收攏雙臂,五臟六腑擠壓在一塊,聽著彼此的心跳,耳畔的喘息、哭泣、哽咽……

她感受到他的身體終於不再僵硬,懷裡充滿溫暖,不禁流下淚來,浸濕了他的肩頭,順著衣領滑入胸膛。

繼堯喘著悶氣,胸口痛癢難忍,依然不想放手,嘴裡不停的喊著她。

“阿七,阿七,阿七……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我在,我在。”

她不厭其煩的回應,彼此確認著對方的存在,深陷在混沌中不分晝夜。

天色微亮,寂靜的房間響起一絲嘈雜。

繼堯坐起身來,自顧解下手腕上的束縛。

陳宛七抬起酸痛的胳膊,疲憊的揉了揉眼,突然彈坐起來,愣愣的盯著身旁的人。

繼堯扶著額頭靠在床沿,一聲不吭的看著她。

“陳宛七。”

“嗯?”

“你又做噩夢了。”

“嗯……”

陳宛七點點頭,記得自己做了個噩夢,卻又像是個美夢,好像又不是夢,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漠然道:“你去睡東屋吧。”

“什麼?”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怎麼了?”

繼堯皺著眉頭,低聲道:“你在這睡不好覺。”

“不會啊,昨晚我就睡得很好。”

他直白道:“你夜裡總是做噩夢,昨夜又將我吵醒。”

……

陳宛七收起牽強的笑意,失落的垂下腦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繼堯嚴肅道:“陳宛七,你生病了。”

她低頭猛搖著腦袋,緊緊抿著雙唇,眼中一片模糊。

他歎了個氣,抬手輕觸她的額頭,醜陋的手指藏入發間,心軟的摸了摸。

“阿七,生病了就好好睡覺,我不想看你難受。”

陳宛七胡亂抹著眼角,強行憋住眼淚,感覺不到自己腦袋發燙,隻顧點了點頭。

“我去喝藥,很快就會好的。”

陳宛七迫切衝出去,“阿立!阿立!”

“怎麼了!大人又發顛了?”

“他說……我有病。”

“什麼?他才有……病。”

阿立仔細看著她的臉色,一張臉蒼白憔悴,冒犯的摸了下腦袋,燙得他一驚一乍。

“你還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