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崩 “商人本就是下民,女子經商更為……(1 / 2)

細長的睫毛覆在一雙茶色瞳孔上,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奶茶,小姨貼貼~”

陳宛七一頭埋進麥麥的臂彎裡,貼著小嬰兒輕柔的蹭啊蹭。

奶茶眨了眨深邃的眼眸,淡淡的“啊”了一聲,小奶音聽著怪淡定的。

麥麥支棱著手臂,生怕她將孩子給拱壞了,默默的後退一小步。

陳宛七意猶未儘的抬起頭,順帶白他一眼。

“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

“阿頓是個醜的,自然是像蔓蔓姐了。”

奶茶“嗯啊”的一聲,好似聽懂他的話。

麥麥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嬰兒,臂膀跟行走的搖籃似的,奶茶就愛躺在他懷裡睡覺,一頭淺栗色的頭發與他更為相似,說是他生的也不為過。

“小壞蛋,打小就雙標是吧!?”

陳宛七輕掐著粉雕玉琢的嬰兒臉,這孩子長著一副小家碧玉的麵容,一出生就是八斤重。臨盆那日又是個歹天,孩子太大生不出來,趙蔓宣痛了一天一夜突然大出血,穩婆也束手無策,隻問保大還是保小。

阿頓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失了神,陳宛七冒著狂風暴雨衝出去,回來帶著個一臉懵圈的阿立。

這憨貨碰到姑娘就臉紅,讓他給產婦接生不如殺了他,奈何抵不過陳宛七的死纏爛打威逼利誘苦苦哀求。

阿立也不忍心見死不救,硬著頭皮當了回產婆,親手將這孩子接生出來,幸得菩薩保佑母女平安。

自打奶茶出生後,趙蔓宣的身子一直沒養好,阿頓忙著伺候老婆,陳宛七和三花同麥麥輪流照顧小的,成日忙得團團轉。

三花放下手中的算盤,看這兩人搶著孩子推推嚷嚷,無奈搖了搖頭。

“還是我來抱吧。”

麥麥避開陳宛七的魔爪,俯身將孩子轉到她懷中。

陳宛七帶娃就跟玩似的,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奶茶,麥麥反而是過於緊張,護得跟銅牆鐵壁似的,也不怕勒著孩子,還得是三花最為靠譜。

三花抱著孩子,細弱的手臂卻是平穩有力。

麥麥揉著僵硬的胳膊,轉身走到桌案邊瞄一眼賬本。

“小三花,算錯賬了?”

三花頓時激動道:“我才沒有算錯呢!!!”

陳宛七腆著臉,“那個,是我算錯的啦。”

“哈哈哈!”麥麥輕笑著:“我就知道,三花可是很厲害的。”

他得意的拿起賬本,“怎麼樣,我教得不錯吧?”

“你彆翻我賬本!”

三花懷裡抱著個娃又搶不回來,又氣又惱的看向陳宛七。

“姐姐,他又欺負我。”

陳宛七故作正經的說著:“咦,這是何話。當初的確是麥麥教會你算賬吧?按理說,你應當要叫他先生才是呢。”

三花抿唇不語。

陳宛七匆忙離開,“今日出貨,我得趕緊去廟裡拜拜,剩下的事交給你們啦。”

三花往桌案那瞥了一眼,小聲嘀咕著:“你還翻……”

麥麥突然合上賬本,抬眼歪著腦袋。

“你叫啊。”

……

三花雖是沒念過書,好歹也知道私塾裡走出來的先生是何樣貌,哪有像他這樣的!

當初陳宛七帶著三花開始搗鼓生意,自己是個半桶水也教不了她太多的東西。

三花為了能幫上忙,夜裡時常躲在犄角旮旯的角落裡學識字算賬本。

有一次麥麥回得晚,正好撞見她在院裡偷摸打算盤,大半夜把小姑娘給嚇哭了。

三花覺得自己很沒用,他一個外番人都比她識字,自己卻目不識丁,隻能用最笨的方法逼自己,被他撞見的一瞬間,突然感到羞恥得抬不起頭來。

那晚麥麥出海回來很是疲憊,一整夜靜靜的待在她身邊沒有合眼。

自那之後他教會她識字算賬。

一個外番人教起學識還有模有樣。

麥麥不依不饒道:“叫啊。”

……

三花臉上微微泛紅,跟著陳宛七混久了,一著急便也蹦出個胡話。

“叫你個鬼!”

……

香爐升起青煙,熏得睜不開眼。

陳宛七擠出佛堂,深深的吸口氣。

自從月港正式開放海禁,廟裡香火熏個不停,一堆生意人從早到晚趕著出海,香爐裡擠得都沒地插香。

忽而鐘聲響起,佛鐘寂然不動,陣陣鐘聲卻傳入耳畔。

一時間,吵嚷的廟堂萬籟俱寂。

喪鐘回鳴,遍布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