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 “朱二巧!我忍你很久……(2 / 2)

陳宛七……她會改嫁,還要嫁給外番人?當初若不是將她綁回京城,指不定如今早就嫁了!

她當真是對自己不再留戀。

不再留念了嗎?

一點都不想嗎?

繼堯緊緊按著猙獰的麵目,如同撕扯著痛苦麵具,蹭得滿目腥紅。

一想到她要同旁人結為夫妻,枕邊睡的是彆的男人……根本想不了一點!

他那偏執的占有瞬間一發不可收拾,如蛛網般纏遍壞心腸,揪得生疼,痛得齜牙咧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膨脹的脈搏難以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自責、活該!

他有什麼理由阻攔,是他親手把她推開的。

繼堯無力的垂下手,血水蹭了一臉,像是被人砍破頭似的,一個人獨自委屈,不知在委屈個什麼勁。

他很疼,她也不會再來疼他了。

悶熱的屋裡回蕩著惡獸的低鳴,受傷的野狼隻能獨自舔傷。

“砰。”

朱時泰著急忙慌的踹開門,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繼堯那窩囊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畏畏縮縮比女人還不如。”

繼堯醉醺醺的歪坐在地上,眼皮都沒抬一下。

“朱嬌嬌,你好意思說彆人?自己比女人還嬌貴!”

“朱二巧!我忍你很久了!”朱時泰一改往日溫和的樣子,厲聲質問道:“我倒想聽聽,你如今還有什麼借口?”

繼堯稍稍抬眼,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先皇病逝之後,朝堂一片混亂,各派鬥生鬥死,內閣與東廠聯手對付高家,北鎮撫司掌控著高家的罪證,一舉令其徹底無法翻身。

朱時泰對他滿眼嫌棄,他知道他不容易,可他偏偏要選擇最蠢的方式,當初的自己一樣蠢,蠢得丟人現眼,不忍直視!

“我以後要是再管你就是你兒子!”

朱時泰烙下狠話就走,還沒踏出府邸又折返回來。

繼堯不屑道:“回來當我兒子?”

朱時泰用力踹他一腳,自己跌個踉蹌。

繼堯歎了聲氣,起身扶他一把。

“老子不用你扶!”朱時泰甩開他的手,袖口裡掉出一份書信,拾起來砸繼堯臉上,怪罪道:“楨兒留下一封書信離家出走了!你趕緊將他尋回來!”

繼堯平白遭他撒氣,不爽道:“你兒子怎麼不自己去找!?”

“微微氣得病倒了,我哪還有空找兒子?再說了,我兒子跑去月港找你老婆,你不負責誰負責!?”

繼堯頓時傻眼,“你……你說什麼?他去找誰?”

雜亂的港口晃過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陳宛七正忙著出貨,青天白日跟見鬼似的,直勾勾盯著那張生疏的麵孔。

“楨兒?”

朱應楨垂眼打量著她,似乎在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眼裡含著一絲惶恐,輕啟唇齒喊了聲:“小嬸嬸。”

他的聲音聽著很是從容,話音剛落,立馬後退一步,鄭重的行了個禮,改口道:“抱歉,陳姐姐。”

陳宛七還沒回過神來,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叫我啥?”

“我娘說過,尚未婚配的女子要叫姐姐。”他抿了抿唇,繼而道:“不過,你與小叔叔也曾夫妻一場,我也仍當你是自家人。”

“尚未婚配……”陳宛七輕笑著:“楨兒,你還是叫我小嬸嬸吧。”

她仰頭看著他,一彆不到兩年,小孩哥的個頭已經躥得這麼高,臉上漸漸展露棱角,好似印刻出幾代人影子。

“不好意思啊,我那時離開京城實屬匆忙,未能同你好生道彆。”

“沒關係。”朱應楨淡然道:“大人的事本就無需同我商量。”

陳宛七聽出一絲失落,心裡很不是滋味。

“楨兒,你自己來月港嗎?”

“嗯。”

他輕點著頭,極力保持著乾淨體麵,但也難掩身上的狼狽。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再怎麼懂事也是國公府的嫡長孫,生來就有人伺候著,自己從京城一路飄到月港,沒把自己搞丟就不錯了。

“姐姐!”三花急匆匆的跑過來,“貨都點好了。”

朱應楨立馬轉身道:“小嬸嬸,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去哪啊?”陳宛七不問他為何隻身來此,隻拉住他的手,就像從前拉著他偷跑出府那般,“楨兒,小嬸嬸帶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