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臉黑線地看著旁邊的男人,同時也對自己直到現在這才感到危機感而深深地鄙夷。
此時我們正站在這艘船的甲板上,吹著微鹹又有些潮濕的海風。我開始小心地打量周圍:這艘船顯然十分豪華,但同時又有著曆經風浪的古舊感,所以看起來又有些神秘。
我還是第一次坐上船,好奇之餘有些頭暈,但是我當然還知道那個該死的拐我上船的海盜站在哪裡。
“你——”我搖搖晃晃地走向他,強忍自己想吐的欲望。此刻我隻想狠狠地揍這個家夥一頓!我伸出拳頭,用力向他揮了一拳。但是暈暈乎乎的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瞄準他。隻揮了一個空拳,然後便重心不穩地摔在了地上。旁邊的人馬上大聲哄笑了起來。
“笑什麼!”我氣急敗壞地吼道,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偏偏又不好運,船在這時忽然劇烈地晃了一下。我終於忍不住,吐了。
旁邊的船員們對這種小小的晃動見怪不怪,倒是又嘲笑起我的反應來。
“誒,你們為什麼笑呢。”那個把我拽上船的男人輕握拳頭,打量著我身上還有沒有乾淨的地方。但是很顯然,他好像沒有找到。於是他乾脆抓起我還算乾淨的領子,用力一撕。我隻覺得胸口一涼,他竟把我的襯衫撕破了。他打量著我,也笑了起來,隻不過笑得十分曖昧:
“身材不錯。”
連發火的機會都沒有給我,他抓住我的雙腳,把我像背袋子一樣扛在肩上,然後他就這樣向船艙走去,全然不顧我的憤怒。
我整個人倒著趴在他的身上,感到胃裡翻江倒海的更想吐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劇烈起伏著。
“你給我忍住。”他命令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老老實實地聽了他的話,用力忍住。
走到了船艙的門前,他一腳踢開那可憐的木門,然後把我扔在床上。笑道:“你的名字。”
“艾爾茲。”我聞到他的房間有一種葡萄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葡萄酒的緣故,不過這味道並不讓人感到討厭。我把自己陷在軟軟的被子裡,嘔吐的感覺總算消退了大半,我感覺舒服多了。
“艾爾茲?姓呢?”
“艾爾茲•卡特拉。”
當初老爹問祖父:說如果孩子隨娘家姓能不能娶了莉莉,但是那個暴躁的老頭還是拒絕了。
“哼。”他不以為意地撇嘴,然後走到小型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個老男人還活著呢?”
我沒有搭理他,轉了個身擁抱被子。
我聽到他將酒一飲而儘的聲音,然後感覺到他慢慢走地過來坐在我的身邊。我身體突然僵硬了,我都忘了我現在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又想起來他們那些船員說要把我帶回來“好好調養”…
我該死的上帝,這個船長不會喜好男色吧。我想這可能性很大,畢竟海盜船上不允許有帶來災難的女人,所以估計他們都是同性戀吧。
他輕輕在我身邊躺下。
“我叫亞瑟。你大可叫我船長,嗯,亞瑟船長。”他頓了頓,想想還有什麼可以說的,“這艘船叫歐泊。”
歐泊,又名蛋白石,意思是“集寶石之美於一身”,象征希望與和諧。把這個詞用在海盜船上?這真是我在本世紀所聽到過的最有趣的笑話了。
“歐泊?”我轉過身看他。
“是啊,歐泊。”他撫摸著胸前的吊墜,“不管你信不信,我們想要和諧與希望。”他的聲音魅惑而極具穿透力,“要做海盜,我們也是無奈之極。”
看著他有些暗淡的神色,我一瞬間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亞瑟猛地站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加入我們並不是壞事。”他十分認真地看著我,翠色的眼牟幾乎要將我吸進去了。
我不由自主點了點頭,覺得其實海上漫無目的地漂泊也許並不是壞事。隻不過代價是要頻繁地偷盜罷了。
他笑了起來,似乎對我的決定很滿意。
“你先在這裡睡,至於乾淨的衣服你穿我的就好,晚上我們將會給你開一個歡迎宴,會有喝不完的葡萄酒。”他眨了眨眼,特地強調了“葡萄酒”一詞。
…這家夥,果然還是記仇的麼。
他走後,我並沒有睡著,而是環視著周圍的一切。海盜的生活很富裕,銀質的杯子隨處可見,房間裡幾乎到處都是金幣,但最惹眼的還是一副掛在牆上的金質畫框了人物肖像了。
畫中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很明顯是少年時候的亞瑟:那時的他長得粉嫩嫩的,臉上還有未成熟的紅暈。他挽著旁邊一個成年男子的手,那人身邊還有一位女士。那女子長的絕美,看起來比亞瑟大不了幾歲,身材卻已出落得凹凸有致。他們都穿得雍容華貴,看起來是富貴人家裡的。我的眼睛一下子就集中在了那名少女的身上,她的臉型……看起來那麼像我的母親…不,不是像,她根本就是我的母親:莉莉•卡特拉。而那名男子的頭則被尖銳的利器劃得破爛不堪,我根本無法看出是什麼人。
我有些害怕地後退了幾步。
他們是什麼關係?難道說我的母親和亞瑟是同一個家族的人嗎?
想到這裡我的頭又開始暈了。罷了罷了,睡覺吧,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我倒在床上,一沾枕頭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