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還是笑眯眯的,“常在說什麼呢,常在方才不是教過奴才了麼,天生萬物,自有它的福分道理。小李子既然是內務府分給常在的奴才,就一輩子跟著常在,除非……常在不要奴才了。”
明明是說給容妃的話,什麼時候說給他聽了?我疑惑著,卻笑了,看著小李子的忠心,難得的懷疑了,“唉,其實也沒有什麼福分道理的,隻是我想起一個朋友說的,就隨口講了。隻希望容妃娘娘,不要介意才好。”
我也變成這宮中小心翼翼的人了嗎?這變化,也太快了。
想著,就看見軒緩緩向禦花園走來。小李子偷偷告訴我,今日的位置都是容妃安排的,我輕笑,說著回頭要備份禮過去。
或許這樣,我是離軒遠了,但我至少是能最近看到軒的一個人,不能說話,不能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又怎麼樣呢?
我的身後,已是響起一片欣喜與緊張的呼喊。
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心的念著這幾字,我深深一福。
軒的目光掃過眾人,自然不會注意到此時渺小的我。容妃驕傲的跟在軒的身邊,等軒擺了擺手,撒嬌般的說,“皇上,真是韶華易逝,轉眼莞儀那丫頭,竟也十二了,臣妾有時候對著鏡子,真是又高興,又難過。”
“哦?”軒顯然是被吊起了胃口,飽含笑意的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容妃迫不及待的接口,眉飛色舞的樣子,倒是招來不少暗地的白眼,“臣妾啊,高興莞儀已經這麼大了,會為她皇阿瑪儘心了,難過的是,臣妾已是人老珠黃,隻怕……”
軒溫和的一笑,牽起她的手,走向主位,“愛妃這又說的是什麼話,愛妃人老珠黃了,那朕算什麼?”
聽著軒的聲音裡有些怒氣,容妃秀容頓時一陣慘白,“這……皇上是天子,自然,臣妾是比不得的,嗬嗬。”
顯然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軒一擺手,“莞儀公主呢?怎麼還沒有過來?”
容妃笑,“皇上,莞儀想必還在梳妝呢。”
軒微微皺了皺眉,“怎麼這麼久?這都什麼時候了?”
容妃笑得有些燦燦,“到底是女子麼,這……”像是想到什麼,她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冷漠,看向了我,“皇上,淩常在毛遂自薦要為皇上表演節目呢。不如先讓淩常在表演了?”
“胡鬨!一個妃嬪,怎麼可以在宴席上表演節目?”軒的聲音很生氣。
事到關頭,想起我了?
我輕笑,斜視過容妃。
少廢話,淩常在,這可是本宮給你的人情,受著罷。
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過來。
我的目光含了絲笑意。
人情?隻怕是火坑吧。
“咳咳。”小李子在旁輕咳了一聲,輕得足已我聽見。
“皇上,容妃娘娘。”我上前一步,福身,“這琴棋書畫,自然是大家閨秀都精通的,否則,也進不了這宮中的大門,不是麼?不過莞儀公主,乃是天之驕女,想必這些,早已看的厭煩,學得厭煩。莞儀公主雖是女子,卻也到底是皇上的孩子,恕納蘭鬥膽,是否可以寫一副字畫,贈予公主呢?納蘭想,如此比起那舞蹈歌曲,該是更勝一籌的。”
容妃輕蔑的笑了笑,“字畫麼?常在不也說了,這些都是人人精通的,本宮的公主今日生辰,常在就是這麼對待的?”
我輕笑,眼底看不出情緒,“娘娘可有聽過,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軒已笑道,“給她紙墨!”
“多謝……皇上。”我遲疑了一下。想著玉離已準備好的東西,還是覺得這個時候不要再拒絕他了。
容妃說的沒錯,這字畫,在這裡確實是尋常的。不過我這個現代人,可要拿出現代本事來,才行。想了想,我突然想起還珠格格裡的知畫,請示了軒找來拿種像屏風一樣東西可以作畫,雖然沒練過舞蹈,不過那一段我看的時候覺得特彆有意思,也試著學過。
就這麼跌跌撞撞完成了禮物,我福了福,一邊怪罪著這裡的禮節怎麼那麼多,一邊膽戰心驚的低著頭。
梅蘭竹菊,清晰的映在雪白的宣紙上,風一陣陣吹過,旋轉,旋轉,反而有種迷霧般的感覺……
軒沒有表情的看著我,許久,笑了,從主位上站了起來,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