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伏在他背上,問道:“沒有人攔你嗎?”
他唇角掛了笑,卻是很尋常的說道:“自然也是有的,不過我早該還你救命之恩。”
可雲心情複雜,卻聽到他又補上一句,“不過,若是為你,就算是葬身火海,我也,心甘情願。”
他說的很慢很慢,語氣卻極篤定,可雲心內一動,眼中滲了一滴淚。
她以前也可以這樣毫不遲疑的為一個男人去死,隻因為愛。如今,有人願意陪她一起死。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情意,心裡的歡喜卻遠遠大過受傷的恐慌。
她潛意識的認定,他就算是傷害他自己,也不願意讓她受一點點苦。
眼中的淚意讓她窘迫,他隻當是她在後怕,溫淡道:“你若害怕,就哭吧。”有他在,她可以放心的哭泣。
她陡然間淚如雨下,甚至不知他們已經逃出了火海,眼前依然模糊,她卻像能看清眼前的男人溫和的笑顏。
陸爾嶸氣悶的回身,眼中是掩不住的痛意。
可雲動搖了,她已經對舒爾覺敞開心扉,那舒爾覺想要的結果,還會遠嗎?
為什麼他分明比舒爾覺先行一步,輸的卻是他?
不對,他其實連和舒爾覺爭的權利也沒有,下個月,他就要娶趙三小姐。
他再不可能和可雲在一起了。這個想法愈發的明晰,讓他有些受不了。他發過重誓,再不見李可雲,但這一晚,他卻還是見了。隻怕今後,他再不可能見到李可雲。
他快步的行走,身後的下人跟的氣喘籲籲,他抬起頭,看著昏暗的月色,慘淡一笑。什麼微笑著祝福,本少爺才不會這一套。
人若是有下一輩子,李可雲,這輩子我這般愛你,下輩子換你來愛我好不好?
你定要愛我到如癡如狂,失了神迷了心,變得不像從前的自己,而換我對你不冷不熱,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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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大火案,警局隻花了一天就楨破了,彼時陸爾豪靠在陸振華床前削著蘋果,“爸爸,對不起。”
陸振華看到兒子,勉強有了精神,傅文佩笑嗬嗬的看著爾豪,“你回來了就好,我現在就擔心如萍說和朋友一起去旅遊,到現在還沒回來。”
陸振華長歎一聲,“是啊,不然就真的一家團聚了。”正這麼說著,病房裡闖進好幾個警察,抓住陸爾豪就說要回警局,陸振華一時氣急,驚道:“你們是怎麼辦案子的?這是我兒子,今天才剛剛回來,怎麼可能會犯罪?”
帶頭的警司不陰不陽的說道:“這可要問問你的好兒子了!他昨天放火燒了李家的房子,差點出了人命,不過縱火案,也不是小案子了!”
“李家,哪個李家?”傅文佩奇怪問道。
“李正德一家,說來你們還是舊識。”一旁的警察好心說了一句,陸振華的臉色慘白起來,“爾豪,你為什麼要去燒李副官的屋子?”
“爸,爸,”陸爾豪看陸振華一副快昏厥的樣子,蠕動了嘴唇,卻不願提起如萍的死訊。
“說!”陸振華強撐了身體,氣勢十足的喝問。
“爸!”陸爾豪驚嚇地跪下,“如萍死了,是被可雲害死的啊!”
陸振華頓時氣血上湧,昏死過去。
“振華!!”傅文佩趕緊去找醫生,警探連連拖起發愣的陸爾豪押到警局去了。
陸振華中風了,陸家又一次受到重大的打擊。
“怎麼可能?”夢萍驚呆了,旋即,是像發瘋一樣要去找李可雲。
“夢萍,你停下。”依萍抱住夢萍,大聲說道:“事實的真相我們都不知道,你不要這麼衝動。”
“衝動?”夢萍諷刺,“不是你的哥哥姐姐,你自然能這麼平靜,那是我的親人!難道爾豪還冤枉了她不成?”
“等查明了真相再說好不好?”依萍拚命的抱住夢萍,夢萍掙脫不出,就開始拳打腳踢。
“我會拜托莫水去查,你不信我,總該相信他吧。”依萍大聲說道,也有些憤怒了。
“好,你去查啊,去查,我絕對不相信李可雲會是無辜的。”夢萍恨恨的轉過身去,眼中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
真相,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當依萍帶著尤可能去見顧小璿的時候,顧小璿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尤可能怯怯地看著她,“你是我媽媽嗎?”
“媽媽?”顧小璿輕笑出聲,“我怎麼可能會有你這麼大一個兒子?”
依萍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那個尤節夫?”
顧小璿的眼中帶了恨意,卻掩藏的很好,極緩地扭著手帕,“尤節夫?我不認得。”
依萍看到可能兒眼中的光黯黯淡,知道他是對生母失望了,她笑了笑,“顧小姐,你十八歲以前究竟在哪裡呢?”
顧小璿合了合眼,“陸小姐這話說的,有人查我,我還該將自己經曆巨細無靡地說出來了?”
依萍掂了掂手上的資料,撫摸了下尤可能的頭,“可能兒,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媽媽的故事?”
顧小璿冷哼了聲,“陸小姐,你要想說故事,這可不是好場所。”
依萍不理她,隻淡淡說著,“你媽媽叫顧美芸,一直生活在鄉村,心思很是單純。在她十五歲那年,遇上了尤節夫,他自稱是城裡的少爺,出手闊綽,對她極好,她很快就動了心,以身相許。”
顧小璿挑起眉毛,“管家,請陸小姐出去!”
依萍笑了笑,“顧小姐好沒有道理,這般驚慌失措的,難道是我說的屬實嗎?”
顧小璿恨恨的端了茶杯,正要砸向依萍,卻被人擋了下來,卻是莫水。
“我勸你還是聽下去的為好。”莫水笑嘻嘻道,側頭招呼了一聲,“楊九千,你也該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