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璿聞言一驚，此時卻是楊九千攬了她的肩，道：“我也想知道你的過往呢，你不讓我知道，我就不查，可是真相是什麼，你一輩子都想讓它爛在肚子裡嗎？”

顧小璿全身一鬆，靠在楊九千懷裡，臉上都是淚痕，“嗬，你想知道什麼？不過是看我的笑話罷了。”

依萍又說下去，“顧美芸懷了孩子，沒想到尤節夫不過是看她秀美，故意玩弄，聽得她懷了孩子，給了錢就把她打發了。尤節夫看上的是城裡的孫家，為了財富甘願入贅。

顧美芸生了孩子想再去找尤節夫，看到的就是他們夫妻新婚燕爾，她大受刺激，把孩子托付給鄉人，自己留在上海城，盼著尤節夫回心轉意。

之後，她遇上了楊九千，他覺得她很有意思，在他精心打磨之下，這個純樸的鄉下姑娘成了上海城的尤物，也改了名字，等她再一次遇上尤節夫的時候，她卻失望極了。

這個她曾經傾心的男人，在她眼中已經不具備吸引她的魅力了，而且他甚至以知道她的過去相要挾，希望和她再述舊情，她憤怒又覺得不堪，設計讓尤節夫出了意外，再也不可能泄露她的秘密。

但是她沒有想到，她會碰到她遺忘多年的兒子，母子連心，她幾乎是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她的兒子。她第一反應，卻不是認他，而是想要殺他。”

依萍看著可能兒完全低垂下去的頭，有些愛憐，“我說的對不對？顧小璿小姐，不對，該說是顧美芸小姐。”

顧小璿哈哈笑起來，笑中帶了淚，“不錯，自然是不錯。這些資料，恐怕就是莫水也不可能搜集的這麼詳儘吧，”她看著楊九千，“你也參與了對不對，你還是查了我，查了我那再也不去回想的過去對不對？”

她溫柔的看向尤可能，慘然一笑，“如果可以，我自然也想要認你，可是我怎麼可能做的到？”

清淚滑落，她笑道：“尤節夫嫌貧愛富，他不過是玩玩，是我蠢，居然會信他。如今想想，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值得我這樣對他？可沒有辦法，他就像是一道疤，怎麼也消不去，我憎惡他，也憎惡曾經的自己！”

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好不容易才舒緩，“我幾乎要忘了的，這麼多年，我真的快要忘記了，可是為什麼，你還要出現呢？”

她幽幽的問著，楊九千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額頭，“你不想見他，就不要見吧。”

依萍怒了，“哈，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為了你，如萍死了，為了你的一句憎惡，爾豪縱火，

你倒是乾淨！”

莫水按了按依萍的手，依萍卻猶自怨恨道：“楊九千，你懷裡的女人是寶，我陸家人就是草嗎？”

此時的官場，腐朽至極，她雖知道真相，卻遠不能扳倒他們。

楊九千卻是笑了，“陸小姐，你還真是有趣，不管我認同你還是反駁你，你都不會高興吧。”

依萍氣忿，“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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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振華呆滯的坐在病床上，全身插滿了管子，唯有傅文佩在一旁眼神溫柔，不離不棄。

夢萍對著陸振華垂了一會淚，現在的確找到了仇人，隻是他們之於楊九千，就是螻蟻一般，就算想要報複，也沒有實力傷到分毫。看著爸爸如今這樣，想起當初的“黑豹子”，愈發的難受。

這世上讓人難以接受之事，便是美人遲暮，英雄老朽。

陸振華或許能接受自己戰死沙場，卻難以忍受自己在病床上一點點油儘燈枯。

夢萍退了出去，她和依萍還有很多事要做。

傅文佩溫柔的擦乾淨陸振華的臉，癡癡的笑起來，“振華，現在，你怎麼也離不開我了。”她溫情地撫了撫他的手，怔然，“可是，我也老了啊。你有過那麼多的女人，可最後，還是隻有我，隻有我能陪在你身邊。”

她切切的笑著，眼神很是懷念，“王雪琴出牆的時候我就等你發現，可你真的很笨，一直都沒有發現。秦滿羽設計的時候，我都有點懶了，可還是演下去，最後陸家垮台，你也越來越離不開我了。”

她細聲說著，神態安詳，“你這一輩子，也不過是個笑話，娶了這麼多人，隻得一個心萍像她的。”陸振華木然的坐著，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看你現在這樣子，軟弱，悲涼，什麼也不如意。你以為我愛你嗎？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隻不過在假裝愛你而已。”

“你呀，老啦，現在生不如死，可你越想死，我就越不讓你死，我會照顧你，讓你繼續活著，慢慢的看著。”

傅文佩絮絮說著，小心地幫他掖被。

醫院的另一間病房裡，李可雲昏睡在床上，再次入了夢去。

黑衣女子在她麵前吟唱，歌詞清晰，“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女人笑問，“你悔嗎？”

可雲搖頭，“不悔。”

黑衣女人翩躚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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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依萍和何書桓談笑著走進家門，卻聽到一片哭聲，當下紅了眼睛往發聲處跑去。

“可雲！”李嫂哭著，“不過是著了涼，一直都沒有好透，前些日子好容易醒了會，卻又昏了過去，今天一直發著高熱，像是要灼人一樣，我沒想到，她怎麼就……”

方瑜也流著淚，一邊說著，“可憐的可雲……”她臉白如紙，心下想著，是不是那日雨中和爾豪的情不自禁，讓可雲受了刺激？可雲心苦，她竟不知，她愧疚萬分，哭得更是淒愴。

黑衣女人浮在半空，裹緊了頭紗，黑眸浮起迷霧，鏡像人生，人生鏡像，任何時候，人都會做出選擇，選擇你所認為的真實。

而這個“世界”，已經變成李可雲的“夢境”，也再不是真實。

可雲的情況並不嚴重，隻是一氧化碳中毒，大火時有暫時的眼迷現象。

可雲蘇醒的時候，舒爾覺趴在她的床頭，長睫輕顫，有些睡不安穩。

可雲撫過他的手，寬大，有些冰涼之感，她微微笑開，這時，舒爾覺張開了眼睛。

兩雙眼對視了許久，各自展出笑顏。可雲的心裡，有著平淡的幸福。

此文完結。

至於依萍夢萍與楊九千等人的恩怨情仇，請自行腦補……

咳，不好意思，這是我想到的結局，不知道有沒有會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