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沒有長輩,她嫁過來無需晨昏定省,如今初步搞定了徐月嘉,明日這個懶覺她是一定要睡的。
如果不吃點夜宵,溫葉明兒一早肯定會餓醒。
半碗蛋炒飯,一盞茶的功夫就好了。
溫葉吃完後,在屋裡走了幾圈,才熄燭睡下。
翌日,寒意更甚,時而還有細雪飄下。
溫葉一覺睡到巳時,悠悠轉醒後,裹著厚被坐到不遠處的軟塌上,透過窗,望著已被鋪了一層淺白的青石地麵,後知後覺道:“居然下雪了。”
今年的雪似乎來得早了些。
接近晌午,溫葉這頓遲來的早膳就簡單用了點,一碗餛飩,幾顆煎餃。
外麵太冷,溫葉哪都不願去,兜兜轉轉又回到榻上,抱著小手爐,蓋著厚褥子,看新的話本子,時不時再用兩口熱茶暖身。
悠閒卻也漫長。
如果日後的生活也能像今日之事這般順利,那就更好了。
*
正院。
眼見外頭雪愈下愈大,陸氏思來想去,沒再讓紀嬤嬤抱徐玉宣去西院。
昨兒西院的事,陸氏也大致了解了,就是母子倆和兩個婢女玩葉子牌,總輸,且是溫氏臉上貼不下了,才轉到宣兒臉上。
雖不是什麼大事,但確是府裡頭一遭。
溫夫人是不苛待庶女,可想來也鮮少或從未教過溫氏管家之事。
眼下兩兄弟親厚如初,可等下一代長成,國公府遲早是要分家,到那時溫氏須立得住才行。
陸氏心中有些打算,不過目前尚不用著急,等這月過完再提也不遲。
得給溫氏適應的時間。
倒是徐玉宣,自午膳擺上桌後,沒吃兩口就不怎麼再動了。
陸氏注意到後,輕聲詢問:“這些膳食,宣兒都不喜歡?”
徐玉宣紅潤的小唇抿了抿。
候在一側的紀嬤嬤開口,說了一個可能:“昨兒小公子午膳吃的是熱鍋子,許是因為這個?”
果然,一聽到‘熱鍋子’仨兒字,徐玉宣的眸亮了。
桌上的膳食都是陸氏精心準備的,而徐玉宣卻心心念念昨兒和溫葉一起吃的熱鍋子。
陸氏心底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大概是有些吃味的。
陸氏壓下此等亂七八糟的想法,宣兒和溫氏能夠親近起來是好事。
於是她道:“將這些撤下去,換熱鍋子。”
好在今兒就她和宣兒倆人用膳,午膳準備的不多,又都沒怎麼動,院裡下人們分分就沒了。
不算浪費。
換了膳食,徐玉宣多用了不少。
陸氏不禁笑了,刮了刮他小小的鼻頭:“下回想吃什麼,與伯娘提就是。”
徐玉宣害羞點頭。
午膳後不久,青雪從定安侯府歸來。
今日這種天氣,陸氏沒讓兩個兒子來正院,怕感染風寒。
天氣不好,學堂也延了一日,不久前冼嬤嬤來報,景林倒是在屋裡安分練字,至於景容,昨兒被國公爺往臀上抽了兩鞭子,此刻還躺在床上慪氣呢。
陸氏沒管,東院都是她的人,這小子慪氣前往床裡藏了一兜糕點,她都知曉。
是以缺兩頓不吃,傷不到哪兒去。
府裡的下人已經讓冼嬤嬤暗裡調查了一番,暫時沒什麼發現,陸氏此刻更加懷疑是侯府有誰在徐景容麵前說了什麼。
青雪近前一步,畢恭畢敬道:“回夫人,世子和二公子在侯府住的那段日子,正巧三姑娘也在府中,且多次接觸世子。”
“陸心柔?”陸氏臉色頃刻變了,“她去侯府做什麼?”
陸心柔是陸氏的堂妹,陸氏的父親是長子,後頭有兩個同父同母的弟弟,陸心柔父親排第二,一向是遊手好閒,多年來靠著祖輩的蔭封,混了個從五品閒職度日。
侯府分家後,陸氏的父親與這位二弟並不親近,隻年節時下,送個禮。
倒是陸氏那位二嬸,經常帶著陸心柔來侯府。
對於陸心柔,陸氏與之交往,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定距離,這個堂妹被她娘教壞了,心思就沒正過,卻自以為掩飾得很好。
青雪回道:“侯夫人說是三姑娘的母親想讓三姑娘在侯府多住些時日,這樣將來好說親事。”
陸心柔今年十五,已經及笄,以她父親的德行和官職,根本說不到什麼有權勢的夫家。
陸氏幾乎是一瞬間便明白了陸心柔的心思:“她倒是敢想!”
陸氏作為家中長女,自知責任重大,對於僅有的兩個堂妹,哪怕陸氏已嫁入徐家,也從未想過撒手不管。
陸氏清楚陸心柔心思彎繞多,卻也沒想到她不知何時竟將心思打到了景容的二叔頭上。
還暗中慫恿親外甥去敵視溫氏。
此刻陸氏氣不打一處來:“去叫世子給我過來!”
陸心柔暫時罵不著,但蠢兒子可是離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