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杭州的天氣熱的離譜,鋪子裡沒什麼真玩意兒能出手,生意冷冷清清,王盟趴在門口的櫃台上,雙手支著臉,困的不停點頭。我也幾乎睜不開眼,想著乾脆提前關門算了,這麼熱的天,反正也不會有人上門。恍恍惚惚又想起,這麼熱的天,悶油瓶一大早就出門,不知道乾什麼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突然門口一陣喧嘩,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抬了一個人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出去看,打頭的人已經進了屋,先抹了把頭上的汗,問我,“小三爺吳邪?”我連忙點頭稱是,正想跟他客套兩句,抬眼就看見剛被那群人抬著的人現在已經被扔在屋角,正是悶油瓶。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那人跟在我後麵,圍著我說,“彆著急,人沒事,我們看見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可能是中了暑,暈過去的時候還叫著吳邪,吳邪,我一聽這不是小三爺的名兒嗎?就給抬這兒來了。”
我忙著檢查,悶油瓶身上沒什麼外傷,看起來也不像受了內傷,隻是一直昏著。悶油瓶上次受的傷有點重,流了太多的血,回來之後就一直沒什麼精神,整天昏昏欲睡,有時候走著路就睡著了,睡上半天才會醒,去醫院檢查了幾次,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看悶油瓶不像有事,鬆了口氣,這才想起四周還有一群人圍著,我喊了一聲王盟,叫他給大家上茶。剛才跟我說話的是個中年人,穿著一件白色T恤,上麵是某個報紙的廣告,臉上曬得又黑又亮,看上去有點眼熟。
他見我打量他,嘿嘿笑道,“小三爺看著眼熟?我就在幾條街運貨的,經常路過您的店,所以認得。這位爺一喊您的名兒我就知道來找您了。”我想起來了,這前後有幾家店是做家具的,行情不好,大部分是仿的,都叫這種人力的平板車送貨。
我想他送貨送的辛苦,一天也賺不了多少,抽了幾張票子想謝他,他卻連連擺手,推說不要。見我堅持,突然開始支吾起來,好像有什麼事要跟我說。我會意,讓王盟幫忙把悶油瓶先抬到屋裡,他也擺手讓他的兄弟們散了,我請他進裡屋坐下,問他,“有什麼事儘管直說。”
他小心翼翼的從身上掏出一包圓柱形的東西,用報紙包了好幾層,看不出裡麵是個什麼,小聲的跟我說,“我在這條街上看著大家做古玩生意,想起來家裡也有個玩意兒,不知道是不是個古董,想找你鑒定鑒定。”原來是為了這個。其實好多人家裡都有些老玩意是從祖上傳下來的,還真有好東西,我不敢怠慢了。
報紙一層層的打開,裡麵是個金屬的柱子,下麵一圈略粗些,猛的看上去像是個手電筒。當然它不是手電筒,我拿起來細看,金屬非金非銅,上麵雕的很奇怪的花紋,造型從來沒有見過,也看不出來是哪個朝代的東西,拿在手裡挺沉。我搖搖頭,對他說,“這東西我也看不出來具體朝代,但是應該挺老的了。”他略有些失望,把那個東西小心翼翼的包好,明顯還不死心。我想著他把悶油瓶送回來,就當報答,開價五千塊收他這個東西。他開始挺心動,後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悶悶不樂的拿著東西走了。
我也不強求,那東西確實看不出來是什麼,總之,擺設不像擺設,器具不像器具,也不符合任何一個朝代的風格,保存的又太好,不像是很值錢的東西。等他走了之後,我趕緊關了店門,讓王盟跟我一起把悶油瓶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