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20年前跟現在一樣,文錦也沒有變老過,雖然我沒再見過三叔,但是以他們在海底的經曆來看,三叔也應該沒有變老。這些都是因為他們在海底的墓裡被人喂了某種丹藥。我突然想起格爾木那個像實驗室一樣的神秘小樓,想起來文錦寄給我們的錄像帶,頓時一股冷氣從腳底直冒出來。
胖子看我不說話,隻是發抖,以為我是被凍的,他推了一把悶油瓶,“小哥,給點溫暖。”我轉頭愣愣的看向悶油瓶,不知道怎樣開口,或許我不說,悶油瓶早就猜到了,所以才那麼淡定。胖子等的不耐煩了,把玉簡從我手裡拿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指著最開始的一行字問我,“這兩個字是不是麒麟?這行字啥意思?”那行字勉強翻譯過來,應該是,字喻麒麟吾兒。
棺材裡的人應該就是玉簡上所指的麒麟,而修這座像墓的一樣的東西的人,是麒麟他爹。玉簡上文字寫的洋洋灑灑,看起來情真意切,總結起來就是幾句話——麒麟他爹是古代一個國家的王,有一天他得到了一種可以長生不老的丹藥,但是這種丹藥還是半成品,每個吃了丹藥的人反應都不同,一心追求長生不老的王於是用了離他血緣最近的兒子做了試驗品。麒麟吃了這種丹藥,開始應該沒什麼問題,可後來身上就散發出了那種屍化前的香氣,王一方麵是因為愧疚,一方麵也不想讓彆人知道,於是就找了塊萬年玄冰把兒子凍在了這裡,為了確保不被彆人發現,而又能讓麒麟的後人有朝一日找到了阻止屍化的方法,能把麒麟弄出來,他找了個四麵環山的地方,又在埋麒麟的上方修了房子,讓佟家人守著。他沒想到很多年後,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為了挖防空洞,竟然硬是把這半石半土的山挖通。
胖子聽的義憤填膺,“這老頭太不地道了,我就沒聽過曆史上有相關記載,我看他除了留了一封看著像懺悔信的玩意找個心理安慰,壓根就沒想著讓人能再把他兒子救出來,就是想毀屍滅跡。”
我看了眼悶油瓶,悶油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也許他早就知道,他最後追尋的真相,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胖子出於同情把玉皮又給蓋棺材上了,說等我們出去了,就把這個盜洞也封上。看見我還在那傻杵著,推了我一把,說咱們這次來也沒啥收獲,上去吧?又指著棺材說,“咱們就把這東西留著沒事吧?”
怎麼沒有收獲,我想起霍鈴,想起文錦,想起三叔,還有站在麵前,表情一直沒變過的悶油瓶。胖子剛才隻是關心啥也沒倒到,又好不容易同情心泛濫了一把,現在看我這樣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先是罵了一句,然後喊出聲,“那豈不是小哥跟你三叔他們,都是試驗品?”不僅是悶油瓶和三叔,還有那個在錄像帶裡詭異爬行的“我”,恐怕,都是試驗品。
我不知道誰能動用這麼大的能量,集結了這麼一大幫人給他們做試驗品,我甚至不知道,這裡麵牽扯了多少老九門的人,這些老九門的當家知不知道自己的後人成了試驗品,還是老九門之間根本就有約定,每一門都從自己門裡選出一個人來做試驗品,我隻覺得很可怕,當初那看似思女心切的霍老太太的臉,也突然扭曲起來。
我們從鎖龍溝裡出去的時候,外麵已經是正午,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卻暖不了心裡的寒氣。鎖龍溝裡鎖的並不是一條龍,而是麒麟,大概是佟家先人編出來的名字,宣揚這裡風水好,掩飾在窮鄉僻壤蓋起來的大宅子。
下山的路上,胖子突然對一直沒說話的悶油瓶說,“哎,你也彆擔心,我們這不還在查著嗎?說不定哪天就能找到不用屍化的辦法了。”我們都沒說話,他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麒麟之後已經過了幾千年,看看霍鈴和文錦,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屍化。胖子急了,繼續道,“大不了我也給你整塊萬年玄冰,既然那老頭能整到,胖爺也肯定能。就是你知道,胖爺我漂泊慣了,給你守著是不太可能。”他用胳膊撞了撞我,“到時候就交給吳邪。”我正想著,說不定哪天自己也屍化了,抬眼看見悶油瓶正望著我,像是等著我回答,我心裡一疼,接口道,“好,到時候我就在上麵蓋上幾棟房子,把鋪子也搬過去,祖祖輩輩的,守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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