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個月,足夠發現這些了吧。
自從文太成功獲得“立海大情聖”這個頭銜後,我開始懷疑這小子的EQ有問題,我甚至覺得他的字典裡所有和“喜歡”靠邊的詞都是“喜歡”的同義詞。
不過最近我又覺得他似乎有些開竅了……
我和文太之間的確發生過很多故事,不過……都不是我們兩個單獨的故事。
因為知道文太不太會拒絕人的性格,以前我還幫忙擋過一些女生,也給自己惹了不少麻煩。後來鬨了幾次小風波,雖然在我的暴力和文太(及網球部)的壓製下都順利解決了,可文太一直很過意不去。於是我們兩人約定,他努力提高拒絕的口才藝術,我私底下幫幫忙整點小動作,不再出麵。平時隻要在外麵,一律以姓稱呼對方,絕對不叫名字。
這就是“立海大情聖”和詭異的青梅竹馬關係的真相,也是蜜柑一直很好奇,自己卻不敢向當事人詢問的秘密。當然,這些成年往事對於我來說,完全沒有作為秘密的價值。可是,我並不打算主動說出去,即使是對蜜柑。
如果她想知道……她應該自己去問丸井,由她喜歡的人親口說出真相,而不是通過我,一個打醬油的家夥。
其實最讓我匪夷所思的,不是文太的粉紅故事,而是文太和立海的欺詐師同班又同社團近5年……怎麼一點潛移默化都沒有啊……這欺詐師的氣場也太弱了吧……


我搖搖頭,把思緒抽了回來。轉臉一看,發現文太還在COS憂鬱王子。
不行……這回一定要挑明了說。
“呐,文太。”
“嗯?”
“柳仙……不,柳君是怎麼回事?我並不是說討厭他,但似乎……他最近出現得頗為頻繁啊。”
“柳是我硬拉來的。”文太抓抓頭,朝我翹了翹嘴角,雖然那表情怎麼看怎麼“苦”。
“為什麼?”
“……他不在,我會緊張……”
“哈?”我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完全無法理解他意指何事,所說何意。
“沒什麼,關於柳是你多心了。”文太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收回手插在衣袖裡。
“那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誒?”沒料到話題一轉,文太地反映有些呆滯。
“那你最近過於頻繁的出現,還有無事獻殷勤又是怎麼回事?”
“什……什麼啊!本天才乾嘛要無事獻殷勤啊!飲料蛋糕什麼的我都是自願帶的啊!你和蜜柑也幫過我不少不是嗎……剩下的……剩下那些,那些都是偶然啊偶然!”
“什麼偶然。”我反手把頭上暴起的井字抓下扔到地上踩了兩腳,用團扇的手柄直戳文太的太陽穴。
“你過來蹭飯是常態我先不說,街上偶遇一兩次也可算是偶然,但後來這偶遇次數也太多了吧。還有還有,你竟然拉我們參加網球部的活動,你到底是在陷害還是在嫁禍啊,誰不知道你們網球部三巨頭最不喜歡就是那些無關緊要偏偏又愛湊熱鬨的花癡女。”
“你和蜜柑又不是無關緊要的花癡女!”文太鼓起腮幫,轟的一下開始吼我,那樣子像極了一隻被踩到尾巴的秋田犬。啊,我似乎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聽說欺詐師對戲弄文太有著異常的執著了。
“我算是你青梅竹馬,那蜜柑呢?”我用團扇遮住臉,隻露出兩隻細細的眼睛。
“蜜柑……蜜柑是……”剛剛還氣勢如虹的文太一下子泄了氣,絨絨的睫毛眨巴了幾下又垂了下去。
“哎……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你瞎胡鬨,連蜜柑也跟著一起亂來,真是不知所謂……”
“沒……其實都是我的錯……”
“嗯?”似乎有話輕輕飄過耳朵,我回過頭,文太依然垂著腦袋。紅色的劉海遮住了他一半臉,在眼前飄啊飄的。
我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欺負可愛孩子的壞巫婆……明明文太沒有做錯什麼,我卻像在審問犯人一樣逼問他。將團扇插到腰帶背後,我靠近文太,拉起他的衣袖大步往前走。
“誒?!”也許是我力氣太大的關係,穿著木屐的文太踉蹌了好幾步才跟上我的步子。
“走快點吧,你想讓蜜柑他們等多久。”
“你先鬆開我的袖子。”文太有些局促地縮回手,可袖子被我扯在手裡絲毫不放鬆。
“我看你這樣子不是撞樹就是撞燈柱,跟著我走吧!好歹還能留個全身見到蜜柑他們。”
“放手啦!本天才又不是小孩子!”
“切!你就是比我小!”
“吼!”
“呐,文太。”眼前的人流越來越密集,在那些五顏六色的衣角和帶著明亮色彩的笑臉裡,我嘗試去尋找那兩個正在等待著我們的身影。
“什麼?”文太停止了掙紮,任憑我扯著他的袖子。
“以後不要再做那樣的事了,我和你好歹認識了十六年,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你要不就是意有所圖,要不就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心裡有愧。”
“……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種事……你會怎樣?”
“……哈?”背後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少了文太特有的那種孩子嗓音般的雀躍。我皺著眉回過頭,看到文太定定地站在那,右手因被我扯住的衣袖僵直懸空。那雙看著我的淺紫色眼睛裡似乎有流光在旋轉,可我讀不出具體含義。
我突然有種不安,比文太臉上的表情更加令人彷徨的,不安。
“你會原諒我嗎?”文太朝著我走進幾步,我鬆開他的衣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我提前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見我沒反應,文太又走近了些,逼得我不得不仰頭看他。
也許太久沒和文太一起回家,又或者是因為每次回家都是好幾個人,我終於恍然大悟地發現文太比我高了大半個頭,雖然那張好捏的娃娃臉倒是一點沒變。文太的聲音明顯的低沉了許多,但依然暗含著孩子般糯糯的柔軟,犧牲說話的時候總像是在祈求些什麼。我有些迷惑地看著他,而我也相信我臉上的表情完美再現了我的心理活動。文太見我隻是皺著眉卻一聲不吭,撇撇嘴,很大老爺般地歎了口氣,低著頭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走吧,我們已經遲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