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屋前的柱子上,抬頭望著明月,一片惆悵。明月依舊,今夕是何年?
這時身後聲音響起:“翼因私用穀中禁術,筋脈被封,被罰停醫一年。那天他抱著你急急的來找我,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緊張。那時的你,一身白衣早已變成血紅,臉色發白,嘴唇發青,不用看我知道,你已快斷氣。我為難的望著翼,他卻再三懇求我救你。你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從來沒有求過我,我歎息,也為你產生好奇。於是和翼拚儘全力,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你醒來後翼在門前站了一夜,靜靜的望著你的屋子,不知在思索什麼?
我回身望他,那張絕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漣漪,他還是如高高在上的仙子,仿佛剛才的感歎出自他人之口。
是啊,又為何會這樣?他和風瀟若又是怎樣的感情?
兄弟?朋友?還是一段無法觸及朦朧的愛戀?
我奇道:“翼和我是怎麼認識的?”
他搖頭:“去年四月,翼出去執行任務,回來後卻是滿身是傷,那一道道的傷疤至今想來仍是觸目驚心,問他,卻是不語。過了幾天,他自己去戒律院承認動用了禁術,請戒律院長老懲罰。於是筋脈被封,禁止行醫。後來他悄悄跟我說,這次出去認識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你們並肩作戰,月下豪飲,甚是愜意。後來他失手被抓,你在危難時刻又救了他一命。他已把你當作知己。他還說有機會一定要讓我見見你。”
我輕笑,風瀟若自小行走江湖,若是真的俠義也就罷了,恐怕結識宇文翼也是另有目的吧。
“那這次他是怎麼救我出來的?我記得自己傷在白羽劍下,失血過多,然後昏迷,再醒來就在神仙穀了。”
“你。。。都想起來了?”他語氣中有點震驚。
“僅僅隻記得某些片段,白羽究竟是誰?為何要殺我?”
他沉思了一會才道:“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太清楚,若,有些事情並不如表麵上那麼簡單,所以請不要傷心,好嗎?”
我哈哈大笑,傷心嗎?為了個痛恨的要殺了自己的冷血男人:“以前的風瀟若已隨這場病痛消失了,從今往後我要做全新的自己。”我大聲宣誓,風瀟若已死,新仇舊恨都不要再找偶拉。
“那翼呢?”他表情雖然平靜,聲音中卻有一絲緊張和不確定。
“翼嗎?我們終是朋友,再說他這次可是救了我的命哎,這種以命相交的情分誰人能比,所以放心,我不會對他怎樣的。”他的緊張和不確定該是為宇文翼吧,風瀟若似乎和他也不怎麼熟。
“以命相交的朋友嗎?”他喃喃低語,“若是他不滿足僅僅是朋友呢?”
他在害怕嗎?害怕我這魔頭會害了宇文翼?
我想起醒來的那天,宇文翼說,不管時隔多長,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心中瀟灑的風瀟若。心裡有些黯然,風瀟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值得他如此為她。
我卻隻能苦笑,宇文翼望著我的眼神,不難看出滿是情誼,可那卻不是為我,我可不想要最後再重蹈風瀟若和白羽的結局,最終死在他的劍下。
“不僅僅想做朋友嗎?既然都已經以命相交了?再來以身相許如何?”望著他的緊張,我突然有點想要惡作劇,看著他那絕美的容顏神情恍惚,心情突然大爽。
他們真的隻是師兄弟的關係嗎?
“你。。。真的想以身相許?”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愣愣的望著我。
我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反正我剛好失戀,又碰到了個絕美的癡情帥哥,就是嫁給他又何妨?”
許久,他沒有再說話,眼神中滿是悲傷,最終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好,我去跟他說。”
望見他的神情,突然覺得自己的惡作劇有點過頭了,暗自鄙視了自己一下,慌忙拉住他的衣袖:“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可彆真的當真啊,若真的假戲真做,世上不就又多了對癡男怨女。”
“你。。。你怎麼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太多份了!”他怒。
終於如花的容顏上染上塵世的色彩,不再那麼高不可攀,我嗬嗬傻笑。
他卻伸手在我肋下一點,沒等我反應過來,接著一股劇痛傳遍全身,卻又絲毫無法動彈,這。。。這人怎麼這樣啊。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撫到了虎須,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想叫卻又無法出聲。
隻有滿臉憤怒的望著他,滿身的疼痛,似在控訴,終於沒有忍住,眼淚嘩嘩的流下,轉瞬間淚流滿麵,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恃強淩弱,動不動就有血光之災?還要時刻警惕,不然性命怎麼丟的都不知道?我想家了,我要回去,到底是那個該死的將我帶來的。。。
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死死的盯著他,放任淚水直線下落。
“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彆哭了。”他有點緊張,不知如何是好。想是沒有那個女人這麼在他麵前哭過吧。最後伸手將我摟在懷裡,輕輕拍著我的背部。
稍稍動了動,發現已經可以活動了,我兩手抓住他的前襟,任那雪白的衣衫塗滿淚水。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南宮瑾,神仙穀主,人稱“醫仙”,花一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