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哥 大表兄竟有這麼親切的小名(1 / 2)

崔寄夢越想越覺得困惑,不由低喃道:“可阿娘每年三月都會給京陵送祝壽信,但一直沒有回信……”

但無憑無據,這話像是在質問祖母,替母親找借口,她便沒往下說。

但謝老夫人還是聽到了,問她:“夢丫頭方才說什麼?”

外祖母剛問完,崔寄夢就感覺到趙姨母握著她的手倏地收緊,她詫異轉頭,見姨母低頭拭淚,在為阿娘難過。

若再提此事,隻怕外祖母也會跟著難過,崔寄夢搪塞了過去:“回外祖母,我和姨母在閒聊呢。”

但她身側的謝迎鳶聽到了,以為她膽怯,替她說出來:“表妹說當年姑母多次給您寫信祝壽,但沒收到回信!”

剛說完就被母親王氏暗暗掐了一把,謝迎鳶這才想起母親說過,大姑母那些舊事是謝府忌諱,忙噤聲。

對麵的雲氏望向崔寄夢,眼中意味深長,很快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謝老夫人頓住了,許久,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麼會,可我們一封也未收到,否則我怎麼舍得不給她回信!”

趙夫人忙上前寬慰:“許是那幾年西南邊陲戰事紛擾,書信丟失了,母親,姐姐與您母女連心,定能諒解的!她若有知,也不願您難過……”

眾人忙附和著安慰,謝迎鳶看向趙昭兒:“昭兒表妹手裡卷軸是新作的丹青麼,可否讓我們一飽眼福?”

她把大夥注意力都吸引了去,連謝老夫人也收起悲傷,頗為期待。

趙昭兒謙虛道:“回外祖母話,並非丹青,是給您謄抄的佛經。”

謝老夫人高興收下,朝坐在角落裡的謝泠舟招手,“團哥兒,你懂佛理,來給祖母說說,這上頭講的都是些什麼?”

團哥兒……

崔寄夢抿著嘴忍俊不禁。

不食人間煙火的大表兄,竟也有這麼一個親切的小名。

她躲在眾人身後用袖子掩著嘴偷笑,覺得不妥又極力把笑憋回肚子裡。

謝泠舟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勞煩表妹,借過。”

崔寄夢愕然回頭。

大表兄正居高臨下,微低著頭垂眸瞧了她一眼,眼神很淡,似笑非笑的。

像是在……警告?

她驀然記起幼時頑皮,有次說夫子兩道胡子像鯰魚被當場逮住,當時夫子也是這般,冷不丁出現在身後,寒著臉陰仄仄問:“老夫當真這麼像鯰魚?”

大表兄比夫子還要冷淡,崔寄夢露了怯,頭低得鵪鶉似的,乖乖避讓。

謝泠舟澹然的目光掃過她發頂,神色無波,到了謝老夫人跟前,接過卷軸掃一眼,“祖母,此乃晚輩為長輩祈福的經文。”

說罷奉還卷軸,欲找借口離去,被謝老夫人看穿了,“這就沒了?說完了?”

謝泠舟默認了。

“打住,彆給我扯什麼公務繁忙,彆以為祖母不知你今日休沐!”老夫人先發製人,不悅咕噥道:“你這孩子,哪兒哪兒都好,就是性子太淡了些!成日獨來獨往,家中弟弟妹妹都快認不得你了!”

說著指著崔寄夢問他:“你怕是連崔家表妹來了都不知道罷?”

謝泠舟蹙了蹙眉,指尖微動了動,收攏掌心,試圖將夢裡那團看不見的柔軟白膩,連同夢境,一道趕出去。

老夫人本是隨口數落,她身側趙昭兒卻倏然抬眼,看向謝泠舟,又不動聲色錯開視線放到崔寄夢身上。

崔寄夢正在後頭看戲,沒想到大表兄這般矜貴的人,也會像她一樣,被祖母訓時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頓感眾生平等,正暗自高興著,忽見趙家表妹看向自己。

她以為是看熱鬨被表妹抓到了,對趙昭兒靦腆笑了笑。

趙昭兒心裡那些怪異的感覺頓時被她這一個真摯的笑熨帖平了,她怔了怔,亦還崔寄夢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