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公子懷裡,是二公子未婚……(1 / 2)

謝泠舟靜靜與崔寄夢對視。

對於被她喊出小名一事並未顯露不悅,但依然把她嚇得麵色煞白。

他竟這般可怕?

方才路過此處,正好聽到兩位仆婦搬弄是非,是趙姨母的陪嫁侍婢,及二房的朱嬤嬤,見他經過,嚇得灰溜溜走了。

一個二房的人,一個是趙府的,謝泠舟不欲越俎代庖便置若罔聞,不料在假山石拐角處看到了一道淺杏色身影。

她蹲在那裡,縮成小小一團,纖瘦脊背緊繃著,呈現出一個防備忍耐的姿態。

想來是都聽到了。

謝泠舟情緒少有起伏,對家中弟弟妹妹關心甚少,更不知如何安慰人。

不妨讓她獨處一會。

他剛轉向另一側的小道,就聽到崔寄夢吸了吸鼻子,步子又頓住了。

就當是幫二弟,謝泠舟無奈轉身。

可過去時,崔寄夢竟還有心思調侃他幼時小名,想來她好得很。

謝泠舟原本軟下的眼神又淡了起來,他緩緩收回帕子。

崔寄夢她萬分窘迫,要起身行禮問候,剛站一起來腹中魚鰭又在刮刺,她咬緊牙關,禁不住難受地“嘶”了一聲。

謝泠舟這才察覺到她麵色蒼白,額際冷汗涔涔,想來真是身子不適。

“還好麼?”

崔寄夢想回答,但她痛得動動嘴皮子的力氣都沒有,半晌沒說成一句話。

謝泠舟眉頭微動了動。

“很痛?”

回答他的是崔寄夢重重的吸氣聲,以及腳上一個踉蹌,他伸手扶住了她。

“還能站起來麼?”

崔寄夢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麵皮薄,女子來月信本來就難以啟齒,怕表兄發現,支撐著勉強笑笑:“還好……多謝表兄。”

謝泠舟淡淡嗯了一聲,驀地覺得兩人對話似曾相識,像在何處聽過。

很快他想起是二弟當年念過的本子,眉頭輕皺,眼底涼意更甚。

過目不忘也並非好事。

她既沒事,此種場合他不宜久留,上次下手救人已是越禮,那些荒誕記憶才剛消散,應保持距離,於是謝泠舟提步離開,打算去前方叫個仆婦來攙扶她。

可他人一走,崔寄夢再也支撐不住,艱難扶著假山,身子搖搖欲墜,這一帶人跡罕至,隻怕她等不到他找來人就會昏過去。

謝泠舟無奈,轉身往回走,見她還未暈過去,鬆了口氣,“還能自己走麼?”

見她大概還是想逞強,索性把人攔腰抱起來,往皎梨院走去。

上回救人情急,謝泠舟並未留意旁的,此時將崔寄夢抱在懷裡才發覺。

她還是太小了。

他常被同僚調侃是肩不能扛的文弱公子,但此時即便崔寄夢半昏迷著,所有重量都壓在手上,他也能輕而易舉抱起。

剛拐出假山石林,看到一個熟悉身影,少年愣愣站在一旁,好像聽了很久的牆角,看到是他時更是不敢置信。

謝泠舟恍若未覺,掃了一眼,抱著人從少年身側經過。

而崔寄夢昏昏欲睡。

她無力倚靠在謝泠舟懷裡,清淡檀香從四麵八方網住她,密不透風。

她痛得神誌不清,卻還能勉強分出一縷心神去細細琢磨,這和寺廟裡的檀香不大一樣,更清冽,沒那般肅穆,但依然叫人聞著心裡安定,渾身的痛都被這香氣治愈了。

迷蒙中崔寄夢想起幼時爹爹戰死後,她曾做過無數次在他懷中撒嬌的夢,夢中的感覺就像現在這樣,安定穩妥。

她指尖輕輕攥住謝泠舟衣襟,像尋求安慰的幼獸,臉不自覺在柔軟布料上輕蹭。

謝泠舟瞳孔一縮,險些鬆手。

崔寄夢原本快昏睡過去,忽然感覺身子在往下墜,雖隻有短短一瞬,也把她嚇得輕呼一聲,驚嚇中,她聽到不知何處傳來急促的鼓點,似乎……是大表兄的心跳?

她驟然清醒了大半,才意識到抱著她的不是爹爹,更不是阿辭哥哥。

是才見過幾麵的大表兄。

一想到方才竟還用臉蹭他胸口,崔寄夢臉又燙起來,怕他生氣,不安地抬眼覷他。

正好謝泠舟也垂下眸子。

“彆多想,我沒生氣。”

可儘管如此,目光交彙時,崔寄夢卻看到他眼底浸著一片寒潭水似的,涼意岑岑,她當即清醒了。

攥著他衣襟的手指急急鬆開,氣若遊絲道:“抱歉,我……”

謝泠舟隻道“無礙”,抱著她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