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 隻能做妹妹,或者弟妹(捉蟲)(1 / 2)

羅帳內光線昏暗。

謝泠舟身形高挑,肩膀寬闊。

男子和少女身形相距極大,他輕易將崔寄夢壓製住,讓她無法逃遁,大掌擦乾她臉上淚痕,嘴唇在她唇上輾轉。

捉弄小孩般反問:“兄長會這樣麼?”

崔寄夢閉上眼,任由他舌麵掠過唇角,羞得彆過臉,聲音也有些發顫:“兄長不……不會,夫兄更不會。”

謝泠舟不理會她加在他身上的兩個稱呼,探入檀口。

掌心扣住她後腦勺,加了力道,把她更近地推向自己,不斷加深這個吻,崔寄夢漸漸忘卻了一切,手臂無力攀上他後頸。

“閉眼睛。”

她很聽話,閉上了眼,但謝泠舟卻睜著眼,盯著崔寄夢的神情變化。

似乎她也很喜歡,不過是一個吻,長睫已漸濕,他不禁好奇,若再過分些,她會哭嗎?像方才那樣,提不上氣地哭。

可崔寄夢忽然睜開了眼,眼中並無半分羞赧,冷靜理智,“表兄,我隻能做你妹妹,或者弟妹。”

話音方落,身下的人化為齏粉,謝泠舟如願從夢中醒過來。

他定定望著帳頂。

是幼年缺憾之故?他才會把對遺憾投入對崔寄夢的憐惜?方才那個夢裡,安慰著她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或許他隻把她當成妹妹。

但是正如夢中自己所說,哪家兄長會用這樣的方式安慰妹妹?

這分明是欲念。

謝泠舟認同祖父觀念,縱容欲念將萬劫不複。但他不近女l色並非怕自己沉淪,隻是尚未遇到讓他生欲的女子,即便遇到了,也不會躲避,當然更不會溺於此事。

他相信他的自製力。

況且他很清楚,克欲與禁欲不同,男子對一個女子產生欲念本是尋常事。

但他們的關係,不行。

謝泠舟翻了個身,今日園中二弟和王飛雁之間的暗流他都看到了,據他對這位弟弟的了解,他行事磊落,非腳踏兩船之流。

但無論出於何種緣由,讓崔寄夢無辜被牽扯,便是他的不該。

二房那邊還在猶疑,今日二弟又如此讓她失落,她可會動搖而放棄這門親事?

忽而,謝泠舟想起來了,二弟和她的親事是謝崔口頭約定,尚未過明路。

也就是說,她現在還隻是他的表妹,談不上所謂弟妻。

謝泠舟倏地坐起身。

或許,那些夢還算不上越禮。

*

嘚嘚馬蹄聲在深夜格外突兀,縱馬的少年神色冷峻,從官道上呼嘯而過,正是夤夜歸來的謝泠嶼。

一年前接受王飛雁的好意,除了覺得這姑娘嬌俏可人,對她有些好感,還存著反抗父親的心思。父親忙於公務,對妻兒不上心,唯獨記掛著妹妹的女兒。

他想看看,倘若他和飛雁兩情相悅,父親可還會逼著他娶崔表妹?

可惜在一起不到倆月,他就發現不合適及時止損,但王飛雁卻一直放不下。

今日見麵時,謝泠嶼帶著歉意道:“飛雁,你很好,生得好,家世好,性情開朗,為人仗義,又能歌善舞。”越是誇讚,少女眸色越暗淡,他狠下心,“我努力試過,但對你提不起男女之愛。”

王飛雁憤而拂桌,哭了許久,冷冷道:“讓我放手可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否則彆怪我對你那嬌滴滴的表妹不利。”

謝泠嶼知道她雖驕縱,但本性善良,不會行大奸大惡之事,便答應了。

王飛雁收起淚,“很簡單,你今日不許搭理那個南蠻子,過了今日,你我一筆勾銷,無論你們如何卿卿我我,我都不會在意,更不會為難她。”

謝泠嶼猜她大概是想讓表妹也感受感受被冷落的滋味,雖舍不得,但想著不過一日而已,於是點了頭。

直到看著崔寄夢被眾人嘲笑,他才意識到,王飛雁是想看表妹,又知道他護短,不會顧及規則,因而想了這一出。

眼前不防又閃過崔寄夢那雙無措的眼,謝泠嶼心裡一陣揪痛。後來他不願再忍,拉起表妹就想走,但他沒想到她會掰開他的手,更沒想到,表妹深藏不露。

謝泠嶼徹底淪陷了。

以至於崔寄夢奏完一曲,他走了,既然表妹已無恙,他若這時理她,反倒給了王飛雁欺負她的由頭。

下了馬,謝泠嶼徑直往內院去。明知這時辰她已睡了,他還是在皎梨院前立了許久,走前將一個包裹輕輕放在門前。

次日。

崔寄夢照例去給外祖母請安。

昨夜酣暢地哭完一場後,鬆快了很多,心情很快撥雲見日。

隻是那個夢……

崔寄夢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怎會夢到大表兄把自己拉入被窩裡安慰,是因為從小沒有父兄撐腰,生出了缺憾,所以在夢裡才會說要做他妹妹?

可夢裡大表兄說得對,誰家妹妹長大了會和兄長隻穿著寢衣,躺在一個被窩裡,還任由他擁抱親吻?

那是夫妻之間才會做的。

她能感覺得到,夢裡謝泠舟強烈地渴望著,想俯下身親吻身下女子,雙唇相觸時,全身每一寸都在興奮,在戰l栗,伴隨著愉悅,一波一波蕩漾開來。

但這是她做的夢,想來其實是她希望大表兄親吻她,安撫她。

縱然崔寄夢對情l愛懵懂,也隱約能知道,這種渴望並不清白。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她雖對謝泠舟有好感,但那是對兄長般的信賴和畏懼,以及因他幫過她而生的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