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 隻能做妹妹,或者弟妹(捉蟲)(2 / 2)

至多還有欣賞美人的心思。

和夢中很不一樣。

一個人可能不了解自己,但夢是不會騙人的,崔寄夢越想越懷疑自己——

會不會,她其實是個好l色之徒?見著好看的男子便想入非非?

甚至不在乎自己是他未來弟妹。

這讓崔寄夢充滿羞恥感,所幸今日兩位表兄都還沒來請安,她鬆了口氣。

大舅母雲氏見她來了,笑道:“聽說昨日阿夢在宴上奏了一曲廣陵散,連長公主殿下和貴妃娘娘都讚不絕口呢。”

謝老夫人一聽,笑得合不攏嘴,“哦?想不到夢丫頭還深藏不露。”

謝迎鳶附和:“可不!長公主殿下可是頭一回在宴席上賞晚輩東西呢,上一回還是給二哥舞劍那次呢!”

她是有意給兄長美言,今日一早,謝泠嶼來找她,說明昨日的事,並給了好處讓她在崔表妹跟前替他說好話。

謝老夫人笑得更高興了,看了看王氏,覺得是時候把正事提一提,旁側敲擊道:“話說回來,阿嶼也不小了。”

王氏聽出婆母的試探,原先她擔心崔寄夢上不得台麵,將來恐會耽誤兒子,但聽了昨日宴上的事後,便對她改觀了。

這孩子先前被趙昭兒襯得一無是處,也不急不躁,他們險些都被她騙了。夫君說得對,阿嶼急躁,寄夢這孩子溫和,凡事能沉住氣,倒也互補。

如此想著,王氏索性敞開了說,“前幾日我和二爺還說起此事呢,如今阿夢來了,兩個孩子的事該提上日程了,隻是阿嶼不穩重,不知道阿夢看得上他不!”

剛說完,一白一藍兩道身影從門外走來,是謝泠舟和謝泠嶼。

謝泠嶼目光在崔寄夢臉上飛速掠過,轉向母親:“彆人阿娘都覺得自個兒子天下無雙,您倒好,您兒子無人問津!”

眾人都笑了。

除了謝泠舟蹙著眉,但他一向如此,大夥兒也不覺有異。

兩兄弟請過安後各自落座,謝老夫人重拾方才的話題,轉向崔寄夢:“夢丫頭,你呢,可喜歡阿嶼?明年春你外祖父孝期就到了,若是你也對阿嶼有意,這婚期,就儘早定下來吧。”

老夫人問得直接,崔寄夢一時愕住了,她本想看向謝泠嶼,視線卻不由自主偏了一些,和謝泠舟視線相觸。

大表兄眸光幽邃,和那個夢裡一樣,似乎在期待她的回應。

可這是現實裡,謝泠舟克己守禮,與她更是僅限於表兄妹之誼,並不會說“留下來,二弟不管你,我管你”這樣的話。

更不會那樣叼銜著她唇舌不放。

崔寄夢倉促地低下頭,她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回想那些曖昧的夢。

更何況還是當著二表兄的麵。

謝老夫人見她隻看了謝泠嶼一眼,就再也不敢抬頭,耳根子還發紅,哪還不懂?顧及姑娘家麵皮薄,又委婉問了一遍:“若阿夢覺得可以,外祖母便替你定下來?”

崔寄夢抬頭,見到外祖母關切地看著自己,滿心滿意對她打算,又想起祖母來,這兩位老人都是真心為好,又都是過來人,替她選擇的定不會有錯。

今日表姐和她解釋了昨日的誤會,二表兄並沒有不管她,他昨夜還特地尋來一孤本琴譜,放在她門口。

更何況,昨日赴宴已讓她對除謝氏子弟外的京陵世家子弟產生畏懼,若是不嫁二表兄,她該嫁誰?

至於那些夢,她日後多和二表兄接觸,讓他擠占她全部心緒,興許就能把夢裡大表兄的位置擠走了。

便點點頭:“全憑祖母做主。”

一下解決了兩位心肝的婚事,謝老夫人精神矍鑠起來,蹙眉看向長孫,見謝泠舟垂著眸,眉眼岑寂。

莫非是弟弟定了親,他心裡失落?

老夫人大喜,借機敲打道:“團哥兒是長兄,阿嶼婚事都定下來了,倒是你沒個動靜,也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該著急了!”

謝泠舟的手握緊,又鬆開。

看著空落落的手心,他又變回無情無欲的模樣:“孫兒方及冠,想先建功立業,再談彆的。”

“哼,建功立業和娶妻生子不能一起辦麼?”謝老夫人沉下臉,“你祖父二十一歲的時候,你爹都呱呱墜地了!”

謝泠舟眸中平靜,不為所動,“祖父是一代名相,孫兒遠不能及。”

謝老夫人一時語塞,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去!去建你的功去吧!”

眾人三三兩兩散去。

謝泠嶼陪同崔寄夢散心,到湖邊時,他停了下來,“表妹,昨日沒有護好你,是我無能,你受委屈了。”

崔寄夢恬然淺笑,她那時雖心涼了一會,但也知道不是他的過錯,不能遷怒於他。“表姐和我解釋過緣由了,況且,那不過一個遊戲罷了,表兄不必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謝泠嶼卻說:“表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當然有責任護著你。”

“未婚妻子”這個稱謂讓他心跳加速,顧不上禮節,將崔寄夢攬住懷裡,不敢靠得太緊,虛虛摟著,“阿夢,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家,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給她一個家……

這對一個孤女而言太有誘惑力了,崔寄夢本來想推開他,又收回了手。

懷裡身子柔軟纖弱,謝泠嶼血氣翻湧,忘了分寸,捧起她麵頰……

崔寄夢正愣神間,臉忽地被捧起,二表兄凝視她的目光跟化開的糖一樣,熱情,毫不掩飾,她被看得無所適從,想推開,但謝泠嶼卻收緊了手臂。

習武之人臂膀分外有力,僅用一隻手圈著她,就能把人牢牢鎖在懷裡。

二表兄直勾勾盯著她的唇,

昨夜夢裡剛和大表兄經曆過,崔寄夢馬上猜到他想做什麼。

她慌了神,發現自己在二表兄懷中想起和大表兄親吻的夢,更大的慌亂襲來,本來不願在婚前過多親近,但想著要多和謝泠舟親近,覆蓋掉那些夢,便沒有推開。

少年慢慢低下頭……

忽然間,越過他的肩頭,崔寄夢看到假山石後,一片月白袍角出現。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