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直是荊軻一片心 近一個月過去了……(2 / 2)

江山多錦繡 貓圖案 6223 字 8個月前

承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露了手空手奪劍的功夫,正在飛快的想對策,王淳得意的衝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劍尖一揮,在自己左臂上生生割了個口子。

好鋒利的劍!雖說已經有心理準備,王淳還是因為劍傷哆嗦了一下,他將劍又送到承啟手裡,待承啟抓住了,才打開藥瓶,將瓶中的藥末倒在傷口上。

承啟呆愣愣的看著這個傻呼呼的侍衛把劍尖往自己胳膊上招呼,又看到他倒藥,心裡立刻明白過來,眼睛也一瞬不瞬的注意著王淳的動作。

藥是上好的金創藥,諸率府衛隊專用,血很快便止住了。承啟點點頭,將身子翻過來,王淳將藥末倒在他腰上的傷口上,生怕堵不住血似的,還用手指在上麵壓了壓。

承啟一個激靈,這藥……太疼了!他咬緊牙根才總算沒有□□出聲。哪個庸醫配的藥啊?待找出來一定也要讓他嘗嘗這藥的滋味,承啟心裡恨恨的想。

手下的身軀抖了一下,隨後便是肌肉繃緊的僵硬,王淳知道這藥的霸道,心裡忍不住就愧疚,忙一邊用手安撫似的去摸承啟的後背,一邊笨拙的低聲道:“沒事,沒事。”

沒事個屁!承啟很想說平生第一句粗話,這藥疼得他眼淚幾乎要落下來,他狠狠白了王淳一眼,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把罵人的衝動給壓下來。

倆人同時想起了屍體。

王淳道:“外麵……”

承啟抬手打斷他的話頭:“你扶我過去。”腰上的痛火辣辣的,承啟覺得憑自己之力,移動一步都很困難。

王淳哦了一聲來扶他,一雙手又是怎麼擺都不是,不是碰了傷口就是摸到屁股,最後承啟也覺出不對了,咳嗽了一聲道:“抱我過去。”

抱比扶簡單,長手長腳寬肩膀,王淳抱著承啟絲毫不費力氣,輕輕鬆鬆一抬便走,承啟在他懷裡調整了下姿勢,終於覺得舒服了。

在承啟的指揮下,王淳找到了右側櫃子第三個抽屜第五格,按了一下凸起的小疙瘩,哢,輕輕一聲響,又露出個小暗格。

還沒來得及感歎機關的巧妙,承啟伸手取出裡麵一個瓷瓶,看了看,王淳又在承啟的指揮下移動到已經涼透的黃門官身邊,承啟示意王淳將他放下,也顧不上腰上的疼,取出匕首看了看,又瞅了眼王淳,猶豫了一下,才小心將藥瓶擰開,匕首尖蘸了點藥末,在黃門官皮肉上蹭了蹭。

蹭上藥末的部位立刻冒出一陣白煙,承啟一驚,朝後退了一步,正撞到王淳身上,王淳已經猜出他要做什麼,看到這樣子心裡也覺得害怕,連忙將承啟扶住,倆人遠遠站開。

先是皮肉再是骨頭,最後是衣服……王淳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就這樣在他眼前化的連灰都不剩,待黃門官化完,他聽到身旁的承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外麵還有。”王淳道。

“後殿出去後右拐,有個枯井,塞到那裡去吧。”承啟道。

王淳領命要走,承啟突然喊住他,遲了片刻才道:“等會若被人撞見,你怎麼說?”

“我……”王淳語塞,他本不擅言辭,要他撒謊比殺了他還難。

承啟的表情變得模糊起來:“誰撞見,就殺了誰。”

王淳愣在原地,他可以去殺敵人,當自己的生命、承啟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他相信他絕不會手軟,隻是,僅僅因為“看到”便殺人……

承啟望向他:“愣著做什麼?快些去吧,辦好後回到這裡來,我有話要問你。”

他語氣平淡溫和,仿佛像是談論琴棋、詩書那般簡單。

王淳隻得走,一路上提心吊膽的生怕遇到人,所幸路並不算遠,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人。待把那侍衛屍體扔進枯井裡,王淳長出了一口氣。

他回來時承啟已經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床上,大約是怕人生疑,屋裡並沒有點燈。王淳回來的很快,這一點讓承啟更加放心,這個男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示意王淳走到床前,

“你叫什麼名字?”月光下,承啟的聲音很溫和。

承啟不記得他,王淳有些失落,但他還是答了:“王淳。”

“哦。”承啟想了想,有些熟悉的感覺,“我以前……見過你?”

“是,在比武會上。”還有很早很早以前,王淳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承啟笑起來:“原來如此。”他頓了頓,看向王淳的目光更加和藹:“你很好。”

不待王淳答話,承啟又道:“你這次立了功,想要什麼賞賜?”

有功要賞,這是個最合適不過的理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承啟都需要一名忠心耿耿的侍衛。一個聽話的侍衛,難得又嘴嚴,武功看起來不錯,人麼,還算細心,至於忠誠……承啟想起王淳紅著的臉和濕潤溫和的眼睛,一個在這個年紀還會臉紅的人不會是一個心思複雜的人,這一點他很有把握。

我可以賞給你很多東西,承啟的眼神如此說。

王淳一愣,對他來說,保護承啟是一個一直以來的願望,保護了就是保護了,保護了就會很開心,他可以為他去殺死敵人,去日日夜夜站崗執勤,但賞賜二字他卻從未想過。

承啟卻把王淳的發愣理解成王淳在首次麵對豐厚的賞賜時挑昏了頭。

“比如黃金、權利或者姬妾……”承啟鼓勵道,又忍不住笑了:“還是說,你都想要?”

“不。”王淳搖搖頭,“不想要。”

承啟沒料到會得到這麼個答案,他隻見過人們爭功求賞,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賞賜往外推。

“我……”王淳終於把要說的話捋順了,他鼓足勇氣看向承啟:“我不要賞賜。”

承啟的眉毛皺了起來。

不要賞賜?這個回答太反常了,而十八年宮中生活的經驗告訴他,物有反常必為妖。

一個對權勢沒有欲望的人不能用!承啟心道。當權勢、金錢都滿足不了這個人的時候,隻能說明他抱有更大的野心。

他究竟在想什麼?承啟又一次細細打量王淳的眼睛,試圖從那裡麵看出一點什麼。然而那雙眼睛單純的像一麵鏡子,瞳孔中映出的隻有自己的身影,承啟失望的揮揮手:“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要休息了。”

王淳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承啟看著這名侍衛的背影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疑慮,難道他也是政敵計劃中的一個角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