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還有兩個月。”說起這我就頭疼,想著老媽整日在我麵前嘮叨問我選哪所大學,我就沒轍。
“準備好了?”他又淡淡地問了句。
“還不錯吧。嘿嘿。寇憲,老實坦白,你今兒早上是出門頭被卡了還是被情人給甩了?我就覺著你今天有事兒瞞著我。”我伸手過去毫不理會他那怨婦似的眼神挑了挑他那尖尖的小下巴。
“能有什麼,還不是因為我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明裡我和他是這Bar的老板,暗裡呢,還不知道人怎麼說呢。我現在多大?也不過18,這店又沒寫我名字,弄得我總感覺像是被哥包養了似的。”寇憲捏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狠狠的喳吧了一口。
“嗨!還和你哥較起勁了,近日裡閒著了吧!”我拿了一隻空杯,往裡倒了點紅酒,手突地頓了下,“我說你確定沒說錯吧?啥包養?”
“你那天不是說看到寇林進‘冷燭’(這一帶有名的同誌吧)麼,他是gay,”寇憲埋著的臉抬了起來,眼睛晶亮的說不清是不是淚水,“這些天,他對我不一樣了。不像一個哥哥對弟弟的感覺。”
我沒了語言,卡在嗓子眼上的話有好多,不知道哪一句能說,索性不說了。我看著寇憲不停地往自己嘴裡灌酒,也不好勸,更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到底是順從還是反抗,等他發泄一下也好。
我跟寇林交情不大深,偶爾在“5-Lacoco”裡碰著也隻是隨便的打個招呼,更彆說能像和寇憲這樣坐一張沙發上喝酒了。那次看著他從“冷燭”裡出來,一身的酒氣,還是那麼冷酷,比寒風還略勝一籌。我不是什麼自來熟,在人沒把我納入視線的前提下沒必要上前問好啥的。
“你現在怎麼看我?”寇憲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是不是覺得很惡心?”
“不是,”條件反射一般我就把這兩個字說了出來,“沒有什麼惡心不惡心的,雖然不被世人認可,但是自己不能先把自己給否了不是麼?不隻是你一個人。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我也不是直男。”
初三那年意識到的,當時還和寇憲在一個班,來了個插班生,男生,從他來的那天起,我的眼睛就老不自覺地往他那兒瞄。一直沒談過朋友,有女同學遞的情書我看也沒看就扔了。中考後聽說他去了國外還挺失落的,記得他走的那天,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是我發給他的第一條也是最後一條。——“請注意身體。”沒有屬名,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是誰發的。後來他有回過短信,問我是誰,我不敢告訴他,我受不了那莫名的尷尬,怕他惡心。後來就再也沒有聯係了,已經快三年了,不知道他回來沒。好象這麼些年來,就他一人讓我動了心。那個時候我很介意自己的性向,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沒什麼了,時間就像磨砂紙,再糙的東西也有磨平的那天。
至少,不隻是我一個人,而是一類人。彆人看不起的也不隻是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