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該死的莊園(1 / 2)

池譯是個霸總,幾年來勤勤懇懇當他的老板,生活寡淡無味,最有意思的是今年入冬談了一個月戀愛,雖然不久前剛分。

他們這行彆的不說,對待感情必定有超乎尋常的魄力,敢於讓愛情路上的阻礙通通陪葬。

不巧的是,那個妄圖離開他的男人是個堪比氣象局和智能家居的頂級同行,既不會欠他大幾百萬含淚屈服,又沒有揣著不為人知的孩子偷偷出國,想要維持這段感情,他隻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異研所設在城郊,所長癡迷於對各種異常物種進行研究,上官玫瑰這種典型案例他們絕對不會放過。

天色漸昏,冰涼的雪花飄落到身上,男人靠在車旁,盯著完全覆住泥土的白雪,目光冷然,既然這麼喜歡,就把他念念不忘的玫瑰做成鮮花餅,當作他們複合的第一份禮物。

手機倏地震動了幾聲,池譯低頭,幾條信息闖入視線,一直聯係不上的陳卓連發了一屏幕的雙人合照,少年、青年、十歲的、十五歲的、二十歲的,他點開圖片依次劃過,有幸看到各個年齡階段的前男友。

小時候有點嬰兒肥,還挺可愛,越長大越拽,尤其是攬人的姿勢,親昵、甜蜜,隔著屏幕都擋不住傾瀉而出的土……王霸之氣。

池譯忽略他發來的信息,調出通訊錄,準備打給遲遲不到的異研所,突然聽到耳邊一陣響動,下意識回頭,下一刻,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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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霸道是個霸總,分手一周,他終於看見了那個頗有手段的第三者。

可恥,齷齪,為了投彆人的男朋友所好,不止玫瑰,連身上棉襖都經過精心的設計,故意穿了他的同款,先讓池譯觸景生情,勾起過往的心動和懷念,再趁虛而入,順理成章開啟他們的新戀情。

第三者穿著他的同款、在他的雪裡、抱著撬牆角的玫瑰花跟他的前男友拉拉扯扯,A廈頂層太高,雪又下得亂,僅僅從高層向下看一眼,他都快控製不住情緒,關閉陳卓發來的辭職郵件,窗簾全部降下,遮住窗外最後一點亮光,一片昏暗中男人起身,緩步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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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水滴落到地麵的聲音清晰入耳,池譯坐在椅上,眼睛遮著,他動了動,深覺現在搞綁架的不夠專業,手腳都不綁,擋個眼睛有什麼用。

藥倒是下得猛,他數了三千多聲水滴,連抬手摘眼罩的力氣都沒恢複。

身上被掐的地方還隱隱作痛,鼻間縈繞著一股濃鬱的花粉味,潮氣從四麵八方襲來,陰涼的感覺逐漸遊遍全身,池譯不適地皺起眉,太濕了,水滴不停落到地上,大概已經流了滿屋。

從滴水的聲音判斷,這是個狹小封閉的房間,養了大量的花,如果沒聞錯,應該全是玫瑰。

始終不能動彈,他靠在椅上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迷蒙中感到有微涼的東西觸碰臉頰,他下意識抬手拍開,驚訝力氣恢複了不少。

呼吸聲在身邊響起,他沒急著摘眼罩,暗自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麵無表情仰起頭,“有些前任真是一點都不體麵,分就分了,背後玩陰的,你這樣,”略一停頓,他猛然起身,拽著衣領狠狠揍過去,“犯法了吧?”

地麵果然潮濕,膝蓋磕上去又硬又涼,池譯給了他一腳,踩著腰把被掐過的地方一拳一拳討了回來,咬著牙揍他,“我讓你下藥!讓你發照片!還敢掐我,喜歡花是吧,喜歡秀是吧,乾脆扒光了吊公司門口,讓你好好秀個……”

手腕猛地被人攥住,池譯一頓,瞬息被壓了個翻身,他還戴著眼罩,下手沒方位,屈膝狠頂了一下,男人悶哼一聲,扣在腕上的手力氣卻大得驚人,藥效散了大半,前麵揍得那幾下拳拳到肉,百裡霸道基本沒反抗,此刻動作卻強硬起來,意識到他想乾什麼,池譯再次血氣衝腦,抬頭狠狠撞他的腦袋,“車上沒摸夠是吧,還撕,真這麼欠操早說,我……不是,彆撓,我警告你,就算我們分手,你跟你那前……彆,癢……你跟你那前任也不能這麼猖……”

池譯是個霸總,曾經他的生活寡淡無味,現在不同,現在他正躺在冰涼潮濕的地板上跟前男友接吻,前男友還要撓他的癢癢肉。

衣服撕得七七八八,鼻間玫瑰香越發濃鬱,一碼歸一碼,他不是被親到沒力氣,那都是憋笑加缺氧的正常反應,結束時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伴著略重的呼吸。

鬆了力的手落到身側,池譯還戴著眼罩,聽他說完,一掌呼過去,卻拍了個空,他扯下眼罩,燈光不算太亮,卻也有一瞬間的刺眼。

百裡霸道正坐在房裡唯一的椅子上,一個狹小的花房,牆壁上開滿了各色酷似玫瑰的鮮花,房間保濕做得很好,所有花都鮮豔欲滴,而不斷聽到的滴水聲不是從某一處傳來,所有的花都在凝結水珠,再整齊地同時滴落,隻發出一聲響。

池譯起身,脫下沾水的外套抖了抖,本來想掛在手臂上,猶豫兩秒,還是遵循本心把它扔到了前男友頭上。

他緩步走近,敲了敲椅背,“你剛才問我喜歡哪種玫瑰,百裡,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們這種熱心的朋友,發照片不夠,還拉我來實地體驗,費心了。人呢?都叫出來吧。”百裡霸道皺眉,正要開口,池譯又突然湊近,聲音放輕,“不過我們才剛接完吻,敢讓他知道嗎?”

“誰?”

“玫瑰啊,”池譯俯身,雙臂自身後環過,幾乎把他抱進懷裡,問,“你很喜歡?”

突然的親昵讓他連呼吸都放緩,百裡霸道垂眸,握上他的手,示意他看滿牆的花,“都是我的花,沒種過的新品種。”

“我問你喜不喜歡。”

“喜歡,”他仰頭,唇又蹭過,“我和母親都喜歡。”

池譯腦袋搭到他肩上,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百裡霸道坐在椅上,感到埋在肩頭的腦袋似乎有些顫抖,第三者已經現身,他帶池譯回來是想告訴他,如果喜歡玫瑰花,他這些年雜交的所有新品種都可以種,如果喜歡那個第三者,他也不介意在種花的時候多一具肥料。

池譯笑夠了,發現懷裡人一直沒動,準備跟他說些什麼,百裡霸道突然開口,問他:“那個第三者,你喜歡他嗎?”

池譯眯眼,突然側過頭看他,唇角笑意還沒落下,“你還知道他是第三者?”

“當然,”百裡抓他垂在身前的手,將指節一寸寸握到掌心攥緊,“我不喜歡廢話,池譯,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

“好,”他沒什麼意外的神情,繼續道,“那你應該喜歡玫瑰,你跟我在一起,我有整座城最獨特的玫瑰。”

池譯覺得他腦子壞了,“百裡,我是不太想分手,但人最基本的底線要有,我不會跟你談三個人的感情。”

百裡霸道皺眉,他這麼說,擺明了是不想跟那個第三者斷開,室溫驟降,池譯抽了抽手,沒抽動,身上本來就潮濕,此刻涼意直竄到後頸,水滴凝結,牆壁上的花瞬間被凍得梆硬。

池譯沒出聲,心中冷笑,他今天才發現前男友是個什麼品種的東西,舍不得前任放不下現任,還妄想齊人之福,打主意打到他頭上了。

百裡起身,出門前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再考慮一下。”

池譯朝他擺擺手,友好道:“滾。”

製冷源出門後室溫逐漸回暖,跟花一起解凍了半小時,池譯慢悠悠起身出門,綁人回來鎖都不上,太業餘了。

他穿著半爛不破的襯衫,吹著風穿過外麵一大片玫瑰花叢,直通亮著光的房間。這就是百裡在城北的玫瑰莊園,雪下得熱鬨,關他的花房在玫瑰叢最深處,他走了十分鐘,差點沒凍死在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