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的老管家眼含熱淚把他請到餐桌旁,也沒解釋他們少爺為什麼大半夜還要吃飯,慈愛地看向他,感慨道:“您就是我們少爺常提的那位吧?太好了,實不相瞞,您是他帶回來的第一個朋友。”
“我……”
“我吃好了。”百裡霸道拿著餐具象征性地戳了兩下,離開前暗示意味十足地看了眼老管家,老管家點頭,眼中迸射出歲月沉澱的智慧光芒。
池譯看都沒看糟心的前男友,他走了反而吃得更香,老管家正坐在對麵偷偷抹淚,見他看來,急忙擺手,“沒事,我沒事,您吃,不用管我。”
池譯點頭,“沒事就好,您也一把年紀了,歇著去吧。”
“……”
“哎……”
老管家重重提起一口氣,熱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滾落,池譯吃完最後一口,起身遞給他一張紙巾,關切道:“您怎麼了?”
老管家瞬間鬆氣,接過紙巾,握上他的手,真摯道:“有件事,其實少爺不讓我告訴您,但是我跟了夫人二十多年,活到這把年紀,沒能看著少爺長大已經很遺憾了,實在不忍心見他……哎。”
池譯回握住老管家的手,理解道:“不讓說您就彆說了,一把年紀還要操心他,大半夜的,歇著去吧。”
老管家緊緊握著他的手不鬆,池譯也不說話,跟他真情對視,沉默幾秒後,老管家重複:“我不忍心啊……”
不等池譯開口,緊接著說,“先生有所不知,我們少爺有嚴重的失眠症,在認識你之前,一天能睡三個小時都是好的;
除此之外,他還有多年的胃病,一天隻吃得下一頓飯,即便遇到你,也還沒有完全好轉,您剛才也看到了,滿桌菜他一口都沒動;
再次,他有十分厲害的潔癖,剛才卻能若無其事地拿著您沾水的外套回來,這證明您在少爺心裡是極其特殊的;
最後,我們少爺雖然天生就有豐富的戀愛經驗,但他平時並不近美色,這些年有不少人被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吸引,又被他後腦勺那縷殘疾的頭發嚇退,先生,您是少爺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待了一個月還安然無恙的人。”
一口氣完成大半輩子的kpi,老管家喝了口水,見年輕人一臉觸動地盯著他,壓下心底湧起的自豪,拍了拍兩人緊握的手,準備起身,卻發現抽不動,池譯仍保持原來的姿勢,緊緊握著他。
“先生?先生?”
池譯猛然回神,“說完了?哦,稍等。”
男人眼皮微顫,略顯觸動地抬眸,似乎驚訝於自己的特殊,又為那份與眾不同的偏愛而感到欣喜,他緩緩啟唇,猶豫著輕聲問:“他……在哪?”
老管家抬手,指向旁邊的樓梯,“三樓左手邊第二間,少爺在等您。”
目送著池譯上樓,老管家立刻掏出手機,“很成功,少爺,他非常感動,已經上樓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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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霸道是個霸總,第一次帶前男友回家,在這樣一個母親已經睡著的雪夜,他求助了寶刀未老的管叔。
管叔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時臉上流露出的自信還曆曆在目,前男友開門就撲到懷裡的瞬間也讓他心動不已,一切都那麼甜蜜,如果沒有後麵的餐刀捅腰子就更好了。
就算是刀柄紮得也很疼。
池譯靠在門邊,刀身拍拍他的臉,問:“我手機呢?”
“彆把危險刀具帶出餐廳。”
百裡霸道要奪他的刀,池譯靈活地躲開,藏到身後,笑道:“先把手機給我,問你個事。”
他調出照片,遞到百裡霸道麵前,問:“是你嗎?”
百裡霸道垂眸,一張張翻過,臉色逐漸變得奇怪,池譯安靜觀察他,照片翻完,百裡霸道看看手機,又看看他,問:“你怎麼會有這麼多我的照片?”
池譯不語,挑了一張看起來時間比較近的放大,照片上麵容昳麗的青年幸福地靠在男人肩頭,含笑望向鏡頭,男人神情溫柔,正側頭看他。
池譯把照片懟到他臉前,再次確認,“這是你嗎?”
百裡霸道肯定地點頭,又向前翻了幾張,“不隻這張,前麵那些全都是,還有很多,在書房的相冊裡,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刀柄狠狠懟上腰,池譯微笑著關上他的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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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的紅花枝蔓作藤,繞整座古宅盤桓,伴著風雪,院外大片玫瑰肆意生長,纖細的手腕纏著花在壁爐旁烤火,劈啪的柴火聲混著爐火的熱意傳輸到房間的每處,助理西裝革履站在旁邊,專業而沉默,前胸口袋裡插著一株鮮豔的花。
上官玫瑰盯著爐中跳躍的火苗,慢條斯理地撕著腕上的花,看花瓣在火中滾動、翻湧,最終化為灰燼。
燒完不知第幾朵花,他輕歎一聲,問助理:“還沒有回複嗎?”
“還沒有,老板。”
一隻手伸到麵前,助理垂眸,熟練地將胸前玫瑰拿下,遞向他掌心。
消息提示音突兀地響起,上官玫瑰一喜,急忙從他口袋裡拿出手機,花接了個空,直直落到地上。
看到最新消息,他盯著手機屏幕思考了許久,疑惑地把手機還給助理。
“陳助理,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 7:12
陳卓:[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淩晨 2:37
池總:ks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