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夏夜會說這樣的話,鹿安甯怔怔地望著他,隨即眼睛一彎:“那我真的還挺好的!”
“沒錯,”夏夜笑著認同,“你給予索爺爺的關心,他一定能感受到的,也一定能想明白。”
“嗯……”鹿安甯咬著啤酒罐直飲口的邊緣,“但願如此吧。”
追根溯源,他和索赫的“戀愛”源自索前山的好心撮合,期間也都靠索前山在其中維係和施壓。
想要徹底結束這段關係,就得讓索前山知道他和索赫已經分手了。
鹿安甯不光得跟索赫解綁,也得卸下索前山的期盼。
“說起來,你謝謝我,我也該謝謝你,”鹿安甯跟夏夜撞杯,“還好這段時間有你在,安慰著我,鼓勵著我,還幫我出頭……”
說著,鹿安甯攤開手掌,板著臉模仿昨晚的夏夜,“把你的驗傷報告和報案記錄給我,該負責我一定不推脫!”
夏夜笑得歪倒在沙發靠背上,“我哪有這麼軟?”
他坐起來,故作氣憤地攤出手心說:“把你的驗傷報告給我!”,“我是這種說的。”
“把你的驗傷報告給我!”鹿安甯又學他,話才說了一半就忍不住樂了,也癱在靠背上。
“你彆酸我了!”
夏夜用食指點在鹿安甯攤平的手心上,一下,一下。
鹿安甯覺得好玩,下意識攥住他的手指,上下晃晃,“謝謝戰友!”
“戰友?”夏夜笑著問,“因為我們‘並肩作戰’嗎?”
“對!”鹿安甯重重點頭。
不知是不是因為前半晚心情沉重,他才喝了半罐啤酒就有些上頭了,抓著夏夜的食指不鬆開。
“那也彆‘戰友’了吧?”夏夜逗他,“聽著咱倆的生活怪驚險的,大過年說這個不吉利。”
“那怎麼說好呢?”鹿安甯的眼神有些渙散,不知不覺地吐露真心,“我總覺得,說咱倆是朋友,好像又比那多一點什麼……”
多了什麼呢?他也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敢往深了想。
夏夜看著鹿安甯,鹿安甯的手心很燙。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走進這個客廳,那天他們倆就站在客廳中央,鹿安甯雙眼緊閉,等待著他的吻。
當時鹿安甯的手心是涼的。
這麼說來,他們之間還有個未遂的吻,“朋友”這個詞確實很不貼切。
“嗯……”夏夜想了想,提議說,“我們還可以是酒友,室友,或者……”
鹿安甯閉著眼睛,迷迷瞪瞪地問:“或者?”
“或者,男朋友。”
鹿安甯睜開眼睛,呆呆看著夏夜,隨即爆笑:“什麼啊!”
隻有夏夜知道,在他說出“男朋友”的後一秒,鹿安甯的手心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那汗水變成春日裡的第一場雨,灌溉著那一叢才剛綻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