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姐姐抱團坐在路邊,越哭越傷心,路過的出租車都不敢載。
那晚鹿安甯折騰到淩晨四五點才回公寓,公寓裡黑黢黢的,他覺得特彆孤獨……
夏夜叮囑鹿安甯注意安全,有事給他打電話。
鹿安甯盯著頭頂樹梢上殘留的幾片枯葉,提前開始焦慮,漫不經心地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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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小好和桑果終於玩累了,牽著小鹿媽媽和夏夜爸爸的手開開心心地走出小區,回到舊舊的樓房裡。
小朋友在外麵爬來滾去,身上都沾了灰。
進家後,鹿安甯幫桑果換上她帶來的衣服,哄著兩個小朋友睡下,到客廳穿外套。
“稍等一下,”夏夜從廚房端出一塊剛出爐的餅乾,自然地吹了吹,拿給小鹿,“幫我嘗嘗看。”
鹿安甯放下拉了一半的拉鏈,伸手要拿。
“有油,”夏夜說,“你就著我的手吃吧,要不等會兒還得洗手。”
鹿安甯沒推辭,張嘴咬下一塊。
“怎麼樣啊?”
眉頭輕蹙,鹿安甯張著嘴呼出幾口熱氣,“燙!”
夏夜有點慌,不停吹著手裡的餅乾,跟他道歉。
“沒事沒事。”鹿安甯吞下去,又張開嘴索要。
這動作挺曖昧的,夏夜勾起嘴角,把剩下的半塊喂進去。
這動作再曖昧,他也舍不得拆穿,他為什麼要拆穿?
鹿安甯嚼著餅乾,拉好了拉鏈,轉身開門說:“那我走啦!”
“小鹿……”夏夜叫住他,想起他泛紅的臉頰不住地笑。
怎麼連害羞都這麼可愛呢?
“怎麼了?”
鹿安甯背對著他,微微側頭,回避著視線。
“沒事,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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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幼兒園的同事姐姐們都是很美好的人。
每次被小鹿送回家,第二天總得特意打個電話來道謝,掛了電話還給他轉紅包。
鹿安甯不收,她們就把錢塞進年後統一發放的開工紅包裡,平時也十分關照他。
每當有家長質疑他“男媽媽”的身份,這些姐姐會不厭其煩地給家長打電話,耐心地替他解釋,為他擔保。
不管怎麼樣,鹿安甯都會永遠記著她們的好。
聚餐到午夜才結束,鹿安甯也喝了點酒,但意識仍很清醒。
姐姐們在門口互相祝福和擁抱,鹿安甯觀察了幾荀,今晚他隻需要送兩個姐姐回家。
“小鹿!”
從大門的台階下傳出一道男聲,聲線是他熟悉的。
因為驚訝,鹿安甯的眼睛都圓了一圈,說話時吐出一縷白氣,“你怎麼來了?”
夏夜笑笑:“太晚了,怕你不好打車。”
“雲總把他的車借給我了,我們可以先送幾位你的同事。”
“……喝醉了?怎麼愣住了呢?”
夏夜伸出一隻手,站在三節台階之下,在他眼前晃了晃,“車上還開著暖氣,咱們回家吧。”
吞進肚裡的酒精在這一秒迅速顯效,鹿安甯有些暈眩。
恍惚間,他看見從餐廳屋簷掉落的一片枯葉,緩緩落在下一級台階上。
如此篤定,像要渡著他,穿越雪夜與寒風,抵達一片叫做“夏夜”的島嶼。
“好。”鹿安甯踩過那片枯葉,走到夏夜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