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相撞,又一起低下身,碰一下裝了甜牛奶的飲料杯:
“敬夢想!”
夏夜沒見鹿安甯喝過白酒,小鹿喝了兩口,他就出來擋——
連杯帶手地掩下去,寬大的手掌覆蓋著,說:“小鹿不能喝。”
其他兩個大人早就看出來了,起哄道:“不能喝你幫著喝吧”。
就陳蒙不懂,傻了吧唧地問:“小鹿為啥不能喝,給你踐行那天他不也喝了嗎?”
這陣老高才反應過來,連著“哦、哦”了幾聲。
人小鹿那天喝的是牛奶!
夏夜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能慣著麼?
老高抓著夏夜那點小心思,一晚上不停跟小鹿和夏夜喝酒,很快就給夏夜灌得半醉。
期間雲璞尿遁,陳蒙反應了一陣,趕忙追出去,兩人在收銀台前展開一輪推搡與廝殺。
老高也喝暈了,頭躺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小好被鹿安甯抱到自己腿上坐著,這陣兒已經睡了;夏夜頭暈,臉頰通紅地靠在椅子上,抱著手機看APP的下載數據,不停傻笑。
“放心了?”鹿安甯輕聲問。
夏夜搖搖頭,“還沒到放心的時候呢。”
“這才隻是第一步,後麵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
“你彆不知足。”鹿安甯拍拍他的肩膀,夏夜的毛衣是柔軟的羊絨質地,手感很舒服。
“那倒沒有,我知足了,很知足,”夏夜笑著說,“不信你問老高,看他知不知足?”
提了老高的名字,夏夜又連名帶姓地叫了兩聲老高,老高都沒反應。
他猜測:“估計睡著了。”
鹿安甯接話:“既然知足,那你為什麼整個晚上都心事重重的?”
夏夜扭過頭,看著鹿安甯笑:“你怎麼知道我有心事?觀察挺細致。”
鹿安甯沒否認,他確實一直注意著夏夜。
隔了一陣,夏夜突然說:“小鹿,有些話本來想著我們倆一起吃飯的時候才說的……”
“什麼啊?”鹿安甯喝著小好剩下的甜牛奶,漫不經心地問。
“小鹿,”夏夜扭過頭,側臉靠在椅背上,望著鹿安甯,“你在我這裡,很不一樣。”
鹿安甯頓時收了笑,身體緊繃,後背離開椅子,抱著小好直挺挺坐著。
“什麼意思?”
夏夜慢慢眨著雙眼,“就是想和你單獨吃飯的意思。”
“酒友、室友、甚至是戰友,我們的關係聽起來很多,但都很抽象。”
“有時候我會琢磨,這些詞究竟是什麼意思?這裡麵哪個詞才能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他歎了一聲,借著酒意繼續告白:“可是你對我而言,一直是真實而且具體的存在,我不想在抽象的意義上陪伴你,我想實實在在,踏踏實實地坐在你身邊……”
“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一個‘不行’的理由……”
“所以,小鹿啊,那個在你身邊靜靜地待著的人,可以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