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你會有一天從我眼前消失掉嗎?”
“誰知道呢。”
“音,你會討厭我嗎?”
“我才不會做討厭自己這種蠢事。”
“音,你有一天會忘記我嗎?”
“怎麼可能會有人忘記你。”
“可是啊,綱吉他忘記我了呢。”
第二日。晝。
一。
白天比想象的來的更早,我張開雙眼的時候卻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穿越回十年前的事實,光線很是刺眼,我伸了個懶腰想著自己果然還是不習慣變成白天。
說準確點不是變成白天,而是自己的人格在白天存在。
光是這麼一攪和,腦中的詞彙就全部換成「居然會變成這樣真討厭」「羽那邊也受到影響了吧」「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到最最後來變成……「啊咧……話說回來,首領交代的任務是什麼來著……」差點產生了自己掐死自己的欲望。風花音羽你個混蛋這種事情怎麼能忘呢!!!
於是我下意識地撓了撓後腦勺。
左手小臂上的那條血痕落入瞳仁,雖然被一小塊布條簡易包紮了起來,但經過一夜的折騰那塊布條已經被血紅色染透。
羽那家夥到底在乾什麼啊,為什麼會受傷啊……而且,這明顯就是槍傷啊……
還有,後腦勺好痛。
二。
翻了個身之後我很不幸地掉下了床。於是自己一邊慶幸著這床不高,一邊卻又鬱悶著自己為什麼會睡到床上去。
爬起來的時候我甚至想著哎喲喂這摔的太狠了,卻在床邊看到了一排玩偶。是的,一排充滿著嚴重少女氣息的玩偶,在往上看去是被刷成粉色的牆壁,床邊還有自己曾經留下的腳印。灰黑色的。
如果把這前麵幾樣物件無視了的話那麼把我狠狠地囧到的果然還是那帶著蕾絲的窗簾。
就算是十年前我也沒這麼NC吧……
揉著後腦勺,我歪著腦袋低頭歎氣。於是看到了自己那短了一截露出大腿的睡裙。當然如果那裙子再帶一層蕾絲我就可以奔回三途川了。
嘖,跟自己十年前的模樣相比起來我應該說自己更有成就感了還是應該說更沒底氣了呢真是。
三。
怎麼辦呢,後腦勺不知道為什麼很痛呢。
銘記於心的話語也在刺痛感中慢慢消融。
怎麼辦呢,在這麼下去又要讓他失望了呢。
又要讓他失望了呢……
當腦海中浮現有關於那位首領的字眼時,突然覺得心裡空了一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有點難受。我說真的。
怎麼辦呢,羽。
雖然我不討厭自己但卻莫名覺得自己很蠢呢。
還有就是……
你說首領忘記你了,但他一樣忘記我了呢。
那麼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像他一樣忘記他,以此來報複?
……我在說什麼傻話。
不管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四。
印象中十年前的首領是自己的同學。同班同學。
雖然位置隻隔了一條走廊,但相處不多。
總是被罰站啊,考試不及格啊,請家長啊,寫檢討啊……
第一反應是不要理會比較好。
然後對其下了「差生」的定義。
如果不是偶然撞見他中了Reborn的死氣彈的那番模樣的話,我想我是不會加入彭格列的。
……雖然至今被Reborn承認是彭格列家族的一員的是羽而不是我。
精神分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是的,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沢田綱吉。
所以我恨著他。
因為這個,他一直對我抱著歉意。我知道他一直一直都悄悄地說著「音羽同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啊,就連「音羽同學」這種拘謹的稱呼也是我硬從「風花同學」這個稱呼那裡掰過來的呢。
那麼,恨過之後我還能乾什麼呢。
他,都已經把我忘了。
那麼就沒有意義了呀。
我寧可你不是「差生」,而是「首領」。
那樣的話,至少你還會記得我的名字是「音」,而不是什麼「音羽同學」。
即使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比「羽」高,而且時限是永遠。
我記得的,十四歲那年的你看著我哭的很慘,隻是我,不是羽。
那就是我得知自己精神分裂了的當天夜晚。
淩晨。
而且我看到的你,是為我哭泣的。
是為我,隻是我。
五。
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我被稍稍嚇到,下意識地摸袖管想抽出那把隻有危機時刻才會拔出的槍。
“沒用的。”門邊的人說道。
聽見這熟悉的聲線,我愣了愣,偏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