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衝出個一身棕色粗布短衫打扮的小廝,年紀和眼前的少年相仿,長的也很白淨,個頭比這位少年矮點,相貌挺清秀可愛,卻沒有這位少年長的漂亮氣質迫人。
那小廝飛速的跑到少年身旁,滿臉焦色的問道:“小……,少爺,你沒事吧,嚇死我了,你有沒有傷到哪?快讓吹兒好好看看,真沒有事嗎?”滿眼的焦急之色,轉著圈子的上下打量著少年全身,用手到處的亂摸著他的身體,像要確定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那個叫吹兒的小廝終於肯定他家少爺沒有受傷,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轉頭一臉慍色的看著鐘書桓大聲衝著他吼道。
“哼……你這個冒失的家夥,這青天白日的大街上人這麼多,你騎馬這麼快,撞壞人怎麼辦?你是要趕著去投胎嗎?”狠毒的說完,還不忘用眼神狠狠死剜了鐘書桓一下。
“這…………”
最後一句話聽的鐘書桓隻覺得後背涼嗖嗖的,額上直冒冷汗,一下子就把他給噎住了,攥成拳頭的右手放在嘴唇下假裝的輕輕咳了兩聲,想以此來緩此刻的尷尬氣氛。
其實他心裡頭挺憋氣的,本想回話說你這嘴也太歹毒了吧,我是有錯可也用不著這樣子說我吧,後一細想,必竟是自己在大街上亂馳馬不對在先,人家這態度也是護主心切理所當然,幸好沒有發生傷人事故,便也不好在說些什麼,隻能沉默的傻站在那裡。
“吹兒……我沒有事的,不要這樣說這位公子,我也有錯的,我不該在街心胡亂的跑來跑去,還沒有聽到公子的提醒之聲,要不是他把馬兒急時的牽製住,我也不能有機會站在這裡見到你了,要論這不是,我也應該承擔一份。”竺青青替鐘書桓急時的解圍道。
鐘書桓用十分感激的目光望向了那位少年,感激他的胸懷大度,通曉事理,還有他的純良心地。
“少爺……他方才差點傷到你,你……你怎麼替他說好話啊?哼!”不高興的閃到一邊生悶氣去了,不在理會鐘書桓和他家少爺。
“啊—————”
隻見眼前的瘦小少年眼睛瞪的圓圓的捂著嘴巴突然的一聲驚呼,似被什麼嚇到了一樣,震的鐘書桓和那小廝倆人不約而同的抬眼齊齊向他望去。
少年急步的走到了鐘書桓的坐騎旁——那匹差點成了肇事“幫凶”的黑馬,也就是黑風身旁,用手輕輕的撫上了馬兒的唇角,眼中有一種亮晶晶的東西在閃閃發著光。
“…………吹兒,……把你身上的藍色包裹拿來……”
吹兒連忙走過來,把肩上那個藍色包包解下遞給了他家少爺,十分不解的望著他家少爺的臉龐。
少年俯下身子,打開了包裹。從一堆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中,找出了一個像玉一樣晶瑩剔透的小瓶子站起身來,轉頭向著鐘書桓說道:“公子,請您把馬兒的嚼子取下來,好嗎?”
鐘書桓茫然的向著黑風的唇角望去。
“哎呀……剛才駐馬太用力了,竟然把黑風的嘴唇給勒壞了,此時鮮血正汩汩的順著它的嘴角滴落到地上,真是的自己太粗心了,竟然沒有發現,唉……可憐的黑風……倒黴的替我背了這麼個黑鍋。”趕緊跑過去,卸下了黑風套在唇上的馬嚼子,攥在手裡立於馬旁。
隻見竺青青從小瓶子裡倒出來一些深褐色的粉末至掌心中,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用她那修長的蔥蔥玉指沾著藥粉往黑風的唇角上細細塗去,表情專著而又仔細。
黑風開始在陌生人靠近它時,還警惕萬分的用右前腿的蹄角刨著地,厚厚的馬唇噗嚕嚕的上下翻動著。
可當竺青青給它敷完藥末後,這馬兒竟似知曉人意一樣,知道這個人對它的善意,用它那大大的馬腦袋不停的低低磨噌著竺青青的臉頰,噌的竺青青在早時的恐懼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很是親昵的撫摸著它的長長馬臉,俏麗的容顏上麵一片燦爛的笑意在蕩漾著。
鐘書桓忽閃著他那雙大大的俊眼,靜靜的看著瘦小少年做的這一切嫻熟動作,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怪怪……他難道是……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