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鐘書桓,覺得身子越發的沉重。
本想靠床上微眯會,但一想青青要過來給他診脈,覺得這樣子,被撞見太失禮不雅觀,便打消了此念頭。
於是,強撐著身體來到書案前,從桌上拾起一本書,靜靜閒看著等她到來。
正當他困乏之意如浪般襲來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女子悠揚清脆的甜甜嗓音。
“鐘大哥,是我,青青!”
緊忙起身快步來到門前,輕輕拉開了房門。
“青青啊,快請進!”優雅的一伸長臂,做了個請字。
隻見,竺青青和翠兒倆人,一前一後步入房中。
做罷,竺青青就急切向著坐於對麵的鐘書桓關懷地詢問道。
“鐘大哥,覺得身體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你看我都不打噴嚏了,沒事的,……啊……啊……啊嚏!”才剛說完,身子就不爭氣的來上一聲。
手指輕輕噌噌鼻子,不好意思的抬眼衝著她倆嘿嘿傻笑了幾聲。
一旁站著的翠兒,看他那副窘態,不由一手掩著袖子笑將起來,還不忘打趣他道。
“哎呀,鐘公子,看來您真的沒有事呀,聽這噴嚏聲打得比慈恩寺裡的晨鐘還要響亮……哈哈。”
竺青青沒有理會翠兒對鐘書桓的逗笑,微蹙了下眉頭,表情嚴肅起來。
“喏,把胳膊伸過來……”
鐘書桓很聽話的伸出長長的右臂。
隻見,竺青青從翠兒的另一手中,提過一隻小木箱,放到了桌子上。
打開,從裡麵取出一個柔軟微鼓的小布包,一手輕柔的抬起他的手腕,一手麻利的將它墊於鐘書桓腕下。
玉手輕輕往上褪了褪他的袖口,露出整個腕部來。
輕拂長袖,伸出食,中,無名三指輕按了上去。
細細切之,發現他的脈搏緩慢無力,氣血凝滯運走不周,乃遲脈之像,寒症之兆。
收手,讓鐘書桓張口伸舌,望了望舌頭上的苔色。
然後,從木箱裡取出筆墨紙硯,平展開來,筆尖蘸飽墨汁,埋首書寫了下去。
全部過程不過三、五分鐘,一副飄逸俊秀的字跡躍然於紙上。
寫完,將藥方遞於翠兒,細細叮囑快去快回,藥抓好後,回來叫她。
鐘書桓思慮到,此刻天色已暗,翠兒一小女孩家出去不太安全,遂對翠兒說道。
“哦,翠兒,天色黑了,你叫小千兒陪你同去吧。”
翠兒聞言點了點頭。
“知道了鐘公子,那,我家小姐就先拜托給您了。”說完,衝著鐘書桓調皮的擠擠眼睛,拉開房門旋風一樣的走出去。
寬敞的房間,頓時寂靜了許多。
“……啊嚏!”
鐘書桓的一聲噴嚏,劃破了這份美好的寧靜。
對麵,無聲的伸過來一隻嫩白的玉手。
“嗯,給你。”
一條絲帕遞到了眼前。
鐘書桓一看,連忙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樣,連連揮手。
“呃……,不用,不用。”
“為什麼不用?”
竺青青一臉的問號在頭上閃動著。
沒等鐘書桓回答,竺青青又接著說道。
“難道,你嫌棄我已用過嗎?放心,這條是新的。”白嫩似雪的臉上飄浮過一塊陰雲,麵色顯得微有些灰沉。
鐘書桓瞪大眼睛,頭搖得更曆害了,差點沒把脖子晃斷。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青青,你可不要誤會……我,我擔心會弄臟你的絲帕,它那麼的潔白,給我用來揩鼻涕豈不太可惜了?你留著自己用吧。”急忙地說出自己不用它的理由。
聽完,竺青青灰沉的麵容,刹時間霧散雲開。即刻換上來一臉燦爛明媚的笑靨。
低低的輕語道。
“鐘大哥你好有趣,絲帕本就是拿來用的呀,難不成大家攜帶著它,都是為了觀賞麼?咯咯……”微翹的蘭花輕輕掩上了如丹紅一樣嬌豔的櫻唇。
笑罷,手又一伸。
“喏,拿去用吧,你在不用,青青真的以為鐘大哥嫌棄我的東西了。”
小嘴撅了撅,假裝慍怒的樣子,模樣十分的可人。
“呃……”
“那好吧,謝謝你了青青!”
細細地觀詳著手中的絲帕。
隻見,潔白的絲帕上,繡著朵朵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