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高高的山坡上一顆大樹的綠蔭底下,隻見一人雙手枕著腦袋翹著二郎腿,很是舒服的仰倒在一片綠意圍繞的草地上,嘴裡還叼著一根青翠的草杆,樣子看上去很是愜意。
鐘書桓半眯著眼睛,品嘗著嘴裡頭草杆的滋味,任憑著它的餘香悠悠的在口中化開彌散,舒爽的擰著的眉頭也放開了許多,好像他這些天的日子過得都不如這一刻來的安寧。
心中想到,這古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起碼這天空就比現代的純淨,這空氣也比現代的清新,這飲食都比現代的天然,連環境都比現代少了不少煩躁的喧囂。生活在這裡,自己的心境確實也澄明了不少。
想著想著,不由的右手拍了拍腦門,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一下,“唉,什麼都好,就是有些事情不太好。這段日子,上門提親的人咋猶如潮湧般越來越泛濫了呢?害得他成天像做賊一樣,都不敢從自家的正門進入,還要鬼鬼崇崇的從後門走,不僅要回避著那些讓人頭痛如蒼蠅般的媒人,還要時刻提防著自己老娘的旁敲側擊和步步緊迫。”
哎呀,想想都頭痛的要命,腦袋似要炸開了一樣。又輕輕地捶了捶腦瓜門,好像頭痛減輕了不少。睜開了半眯的眼,望向空中朵朵流動的白雲。
早前也在書中看到過,說古人婚配得早。沒想過這麼八卦的事情,居然也會攤在自己頭上,那感覺就非常不爽的很。十九歲,在現代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呢,在這裡就成了老大不小了。有不少十九歲的少年,如今都已做爹了,估計不到四十連孫子都抱上了,唉,古代人的人生呀真是可悲啊……嘖嘖!
轉念間,不由自嘲一笑,牽了牽唇角。
把含在口中的草杆取下,捏在手中隨意地把玩著。
自己真是看三國掉眼淚,沒事竟替古人瞎擔憂。也許他們還很喜歡這樣的人生安排呢。
雖說自己也是這如流“古人”中的一名,可他這個“古人”非彼古人也,就是一個假冒的,而且還不是“原裝”的,表裡不一啊。眼前的鴻溝可不是他能逾越的,障礙啊……障礙!自己可做不了這滄海中的一粟,洪流中的一股。
望了望有些偏西的日頭,一個利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碎屑,抖了抖長長衣襟,扔掉手中小小的草杆,慢慢信步地向山下走去……
…………
遠遠的看到自家大門口還是有些媒人三三兩兩的出來進去,偷偷的低著頭貓著腰快速的移到牆根下,順著牆角一溜小跑來到後門,推門,閃身滑入。
鐘書桓每次這樣子回家,心裡頭都憋屈的有種想哭的感覺,悲切的那個心啊,真想衝天來上那麼一吼,憑什麼自己堂堂的鐘府大少爺。回趟家還要這樣子的偷摸?淚死!
也彆怪咱們鐘大少爺這樣子委屈,就連府中的下人們,見到他們家少爺每天這個樣子,都連連搖頭,要不是前段什麼張媒婆李媒婆王媒婆的……一堆媒婆來到府上,正好他們少爺回家,被她們撞個正著,立馬把他團團圍住像要賣菜一樣的把手中大堆的姑娘八字舉著讓他看讓他選,估計他們家少爺也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如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恐慌,唉,都成了媒婆恐懼症了……嘖嘖。
不過話也說回來,誰讓他們家少爺長得那麼英姿挺拔,豐神俊秀,玉樹臨風呢?以至於,都成了全城待嫁閨閣中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的首選夫君人選了。唉,沒法子啊,老話說的好啊,人怕出名豬怕壯嘛……,何況,少爺他也到了該婚娶的年紀了。
下人們私底下都在暗自揣測,他們未來的少夫人,會是哪家的小姐呢?是張大員外家的還是李大老爺家的呢等等,不光這樣想,他們還拿這些八卦的事情當成賭注,也難怪了,古代必竟娛樂項目少些,人們都很八卦長舌,再說,也是些小小的賭注,算是小小怡情下吧。
羅列了一些有財有勢的女子名單後,人們就開始了壓注,不過,有一少部分的人壓了竺青青的。那些沒有壓竺青青注的下人們,看到少爺這陣子好像很少去竺小姐那裡,先前的謠言就消散了不少,以為少爺真的隻當竺小姐如妹妹一樣看待,並沒有心存太多男女間的感情,心下想著,少夫人的人選準不會是她。
話說,鐘書桓回到家裡,就立馬鑽進自己的小屋,窩在裡麵不出來了,反正,不到開飯時間他是不打算出屋亂逛了,上次的媒婆圍堵事件還讓他心有餘悸呢。
想想那些上門提親的媒婆們,臉上的粉裝撲的那可真是,走兩步都得往下掉粉喳子,那個嘴唇塗的……真是“一片朱唇印玉狐”啊,想想都渾身起雞皮疙瘩,更彆說讓他看那些女子的八字了,光看她們的臉譜就已夠讓他反胃了。真不知道,這些長安的媒婆都流行化這種“妝”嗎?品味還真是“彆具一格”,特色啊!
如果現在的鐘書桓要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被府中的下人們拿去做賭注,不知道他是該急的跳腳?還是該囧的無語呢?
一天,就這樣很快的過去了。七月份的天氣也越發的熱了起來。
清晨,吃完早飯的鐘書桓來到了母親的房間,一推門,就看見他母親鐘老夫人,坐在桌旁,在厚厚的紅紙堆裡選看著什麼,鐘書桓看了眼那堆耀眼的紅色,不用猜也能知道那是什麼東東,全是那些媒婆們留下來的寫滿女孩子生辰八字的紅紙。
鐘老夫人見兒子進來,笑眯眯的招呼他坐在自己身旁。
鐘書桓方坐罷。
老夫人就急急地拿了幾張紅紙,指著上麵的八字,笑嗬嗬說道。
桓兒啊,娘看這幾個姑娘的家世和八字不錯,和你挺相配的,你來瞧瞧,看哪個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