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尋找父親,母親變賣了家裡所有的東西,甚至包括我們住了很多年的房子,之後在一個灰蒙蒙的早上,我們出發了。
母親牽著我的手,坐上了馬車,趕車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我習慣叫他雲叔,雲叔一直是我們家的總管,母親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可雲叔卻不肯離開,他說,他的一生都已經奉獻給了這座院府,離開了,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母親沒有堅持,便帶著他一起上路了,順便給我們趕車。
出了城,馬車馳上了官道,我掀開車簾,好奇的看著窗外的一切,那些漸漸遠逝的風景,那座漸漸模糊的城池。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母親向車外問道:“出了什麼事?”雲叔解釋說:“夫人,是馮先生。”母親看了我一眼,我卻將頭轉向了窗外。母親將車門推開了,我偷偷的回過了頭,車門外,馮萬金穿著一套灰色的長袍,背上還有一個同樣灰色的包袱,麵容異常疲憊,看情形,他在這裡已經等了我們很久了。
“你這是乾什麼?”母親微帶怒意的問道。馮萬金說:“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這條路甚是遙遠,隻有你們母子上路,我不放心。”母親答道:“不用了,我們會照顧好自己,你身體不好,不宜長途奔波,你就留在這裡吧。”可是,不管母親如何推脫,馮萬金都依然堅持要跟我們同行,我看他的眼裡有了深深的恨意,可是他卻似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