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整個人撲前去,雙手抓住唐崖攔在他麵前的手臂才沒摔下去。
唐崖單臂竟也穩住了他的重量,筆直地站在那,扶著他,手指力道沒控製好,在林彥白皙的手腕上短暫地留下了幾道紅痕。
唐崖盯著那些紅痕看了一會,直到它消失。
林彥滿臉都是汗,頭發濕得一縷一縷的,臉上的皮膚因沾了水,白得反光,更添水潤。
他喘氣聲很重,給人一種隨時一口氣上不來昏過去的危機感。
就這樣了,林彥還想著裝逼:“跑完了?我還能再跑。”
唐崖看著他泛紅的臉,點了點頭,“跑完了”
林彥當即腿一軟,要坐到地板上。
唐崖穩穩地撐住他,不讓他掉下去,“彆坐,走一走。”
林彥喘著氣道:“走不動了走不動了,我的肺好像被燒掉了。”
不知道剛才睡大言不慚地說還能再跑。
唐崖皺眉:“跑完步立刻坐下可能會斷氣。”
林彥不乾了:“那就斷氣吧,我已經斷氣了。”
兩人穿的都是短袖,手心手臂都是汗,搭在一起並不舒服,唐崖適應得有些艱難,全部耐心都用來忍耐林彥汗淋淋的手了,實在騰不出心思哄他走兩步。
於是他沒有哄,拖著林彥就往前走。
“啊——”林彥氣短,“真的走啊,真的走不動。”
唐崖充耳不聞,隻拖著他走,艱難地一路走到了大家乘涼的地方,手一鬆,把林彥放到了地上,轉身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擦臉擦手臂。
林彥手臂上又出現了他的抓痕,紅的,很快消失。
唐崖看了一會,忽然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一定是今天太熱曬昏了頭。
張陌爾也坐在那,她剛剛還在跟徐離聊著八卦,一回頭見唐崖和林彥手牽手過來,還沒看清,唐崖已經把林彥扔在她旁邊。
張陌爾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十幾次,終於想起來給林彥也抽一張紙巾擦汗,“你不是也跟著跑了五圈吧?”
林彥聽見,虛弱地點了點頭。
張陌爾一驚,趕緊起身走去把林彥的水瓶拿了過來,送到他手邊,“還有力氣喝水不?你加葡萄糖沒?”
林彥擰開水瓶喝了一大口,抹了把嘴,“加了。”
張陌爾很少有正經的時候,此時她就挺嚴肅的,又遞給林彥一張紙巾,“擦擦汗,把你水瓶的水喝完,你衣服都濕了。”
林彥接過紙巾,胡亂擦了一下,紙巾立刻又濕透了,張陌爾在一旁拿著校卡給他扇了會風,張陌爾的舍友夏天坐在一旁,也拿起校卡給林彥扇風,一邊扇一邊說:“彥哥你沒事吧?臉色快趕上銀紙了。”
林彥搖了搖頭,“還行。”
張陌爾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悻悻地說:“你彆讓兮姐和王念知道了,她倆是不當麵說你,背地裡找我囉嗦一星期。”
林彥滿不在乎,“實驗班又不上體育課,除非她倆趴窗戶偷偷看我們。”
張陌爾見他出了很多汗,剛遞過去的紙巾又濕光了,乾脆把一整包都給了他。
林彥坐在地上擦汗喝水,半天沒說話。
張陌爾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說:“你……校服買大了?正肩變溜肩了。”
林彥扯了一下領子,“哦,這是唐崖的,我的被他弄濕了,就借了他的穿。”
張陌爾:“……”
林彥許久沒聽見回聲,扭頭見張陌爾表情微妙,莫名道:“怎麼了?”
張陌爾汗顏:“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都已經可以互穿衣服了?”
林彥糾正她:“不是互穿,是他單方麵借衣服給我穿,他又沒穿我的。”
“他要是穿的你那可就相當精彩了。”張陌爾說,“你知道你剛才那句話有多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嗎?”
認識這麼多年,林彥十分了解張陌爾,他知道張陌爾腦子裡是什麼廢料,無語道:“少看點小說吧姐,我們能聊點未成年該聊的健康話題嗎?”
“嗯,好的。”張陌爾微笑著看著他。
林彥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休息了片刻,張然招呼大家集合進行下一個課程內容,林彥將紙巾扔垃圾桶裡,喝光了水瓶裡的水,也跟著排進了隊伍裡。
下一個課程內容是打排球,男生女生分開,一人一個球練習擊打。
張陌爾打球的時候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林彥,夏天發現了,忍不住問:“彥哥是你親戚?”
夏天是張陌爾來到美術班才認識的新朋友,人如其名,跟夏天一樣美好,是校園文白月光型的女生。
張陌爾聽見,接住球抱在手裡沒再打,回答:“不是啊,怎麼會覺得他是我親戚?”
夏天說:“那你這麼關注他。”
要不是夏天知道張陌爾喜歡雙開門肌肉男,她都要懷疑兩人有什麼了。
張陌爾說:“我們是初中同學,玩得比較好,爸媽互相也認識,他……”
張陌爾突然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他今天不是不舒服嗎,作為朋友關心一下,這大熱天的,一會中暑暈過去。”
夏天若有所思:“哦……難怪跑幾圈就累成這樣。”
“嗯。”張陌爾應了聲,繼續打自己的球。
一節課四十分鐘很快過去,林彥喝完水休息過後又是一條好漢,距離下課還有三分鐘就等在了操場離飯堂的最近點,蓄勢待發。
跟他一起蹲在那的有七八個男生,張然見狀哭笑不得:“去晚了會沒飯吃嗎?”
林彥答:“殘羹剩飯就有。”
張然知道他在誇大其詞,但沒揭穿,反而手一揮:“提前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