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妺喜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對薑兒的催促也置若罔聞。薑兒也不敢上前,隻敢謹慎地站在離妺喜兩步之遠的地方低聲念叨著:“娘娘,再不走,大王會發怒的。”
“娘娘,馬車該出發了。”薑兒那收回去不久的眼淚又圈在她的眼眶裡。大王怎麼也不叫人來叫叫娘娘。
妺喜像是感受到了身後一道視線緊盯著自己,回轉身來,看著薑兒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你哭什麼,快走吧。”又是一個優雅的回身,嘴角還揚起了一個微笑,像綻放的一朵梨花。薑兒還沒來得及委屈,竟看得癡了。
姍姍來遲,也是美人特有的權利。
浩蕩的軍中隊伍,有著壓迫人的氣勢,妺喜還是怡然自得,一下便看到了馬車旁颯爽英姿站著的男人。幾天前,就是他下令血洗有施部落。所以,她站在了這裡。她不恨他,很久以後妺喜想起,哂笑自己其實本性就是冷情荒誕的吧。
“拜見娘娘。”聲如洪鐘,如雷貫耳。和妺喜的那聲“臣妾拜見大王”形成巨大反差,也暗示著夏王和她施妺喜將愈行愈遠的距離。
“娘娘,這邊請。”說話的那個人一臉諂媚,妺喜偏頭小聲問薑兒:“這是?”
“回娘娘,這是大臣趙梁。”
小人一個,妺喜油然升起一股厭惡之情。夏王重用佞臣,排斥忠良,全天下人心裡都明白。都認為夏朝會毀在這樣一個昏君手裡,但妺喜真正見了他時,心底的想法不受控製的開始改變。
“娘娘怎麼耽擱了這麼久?”趙梁又開始假意關心。
“愛妃,過來。”妺喜正要開口解釋就被姒履癸叫住了,還是那句“過來”帶著他獨有的霸道。
姒履癸摟住妺喜若流紈素的細腰,原以為他不會理會趙梁,他卻出乎意料的對著趙梁說了句:“愛妃昨夜如此操勞,怎能不多休息。”
妺喜的臉很不爭氣的紅了,旁人看來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馬車奔馳而過,掠過了透明的溪水,掠過了青黃的草地。記起兒時,妺喜經常用枝葉劃過靜如碧玉的湖麵,惹起一圈圈漣漪,她告訴哥哥,這是湖水的微笑。哥哥卻拍拍她的小腦袋告訴她,哥哥想看喜兒的笑,喜兒笑起來最美了。那時,她也會臉紅,也會偷偷的癡笑。她一直尊敬她的哥哥,從今天起卻要將一切忘記,她隻記住王宮才是她的家,她的命運也注定將跟另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
履癸感到妺喜的沉思,冷不丁說一句:“我沒讓你哥哥來,你定是不想再見他。”
妺喜的臉上顯示出了吃驚,她確實不想再見她的哥哥,她怕自己不會原諒他,怕自己去恨。可是,那個王,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
“愛妃吃驚起來都是如此美麗。”姒履癸臉上寫滿愛惜,“縱使王宮中也沒有能配得上你的宮殿。本王定為愛妃你造傾宮,築瑤台。
一路上,他都在講著他的計劃,不是帝王謀劃江山時的雄心,像是一個孩童在訴說著自己的願望,得意的笑臉讓妺喜心跳的節奏沒了規律,深深望一眼他如炬的眸子,妺喜不得不承認,她先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