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抱著孩子走了一路,其實身上出了汗,但接過顧青寒的毯子時,還是笑眯眯說了句:“你想得真周到。”
接著溫暖又問:“你累不累?要不要也坐下休息一會?”
顧青寒雖然高高大大的,還一身的腱子肉,但背著行李走了一路,溫暖看著都覺得他累。
無奈他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呼吸也平穩緩和。
顧青寒還沒回應,車廂便響起了一陣熟悉的嬰兒哭聲,隻見剛剛在檢票口見過的劉明飛一手抱著一個嘩嘩大哭的孩子,一手提著幾袋子行李,氣喘籲籲地在臥鋪車廂門口張望著。
當劉明飛看到顧青寒時,緊繃的臉鬆弛了下來:“顧同誌,可真巧,又碰到你了。”
接著又說:“剛才的事還真謝謝你,不然我可能就趕不上這趟火車了。”
顧青寒其實也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情,臉上有點不自然,便說:“不客氣,其實是我妻子觀察得入微,提醒了我。”
要不是溫暖提醒,他可能不會管這件事。
畢竟,這對於他來說,已經越權了。
劉明飛這才注意到車廂臥鋪坐著的一大一小,大的明豔漂亮,小的可愛乖巧。
他對著溫暖點了點頭:“你好同誌,謝謝你們的幫助。”
溫暖注意到他懷裡的孩子依然哭得厲害,也顧不得說一些客套話了,便說:“同誌,孩子應該是餓了,尿布也該換了……要不你先給孩子衝個奶粉吧。”
她剛剛就注意到,孩子的開襠褲裡麵的尿布早就亂七八糟的,根本就沒包好。
劉明飛就這麼放下了孩子到臥鋪床上,然後從大包小包中胡亂翻找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一個奶瓶。
然後又抽出了一張尿布,可是卻不知道怎麼下手。
溫暖走到他身旁,隨即道:“同誌,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不如我幫他換一下?”
劉明飛好像丟走了一個燙手山芋似的,把尿布遞給了溫暖,說:“信信信,那真的麻煩你了。”
接著他就說:“那我去裝一下熱水,給他開奶粉。”
溫暖回過頭看他,笑了笑:“這不太好,你得留在這裡看著孩子。”
反正要是她,絕不會讓自己這麼小的孩子遠離自己的視線之外。
接著她又轉頭對顧青寒說:“青寒,你去幫這個同誌打一點熱水回來。”
不知道怎麼的,顧青寒覺得溫暖叫他的名字時,特彆好聽。
這也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他的耳根紅了紅,隨即接過劉明飛手裡的暖水壺,“我來。”
劉明飛深深被他們感動了,熱淚盈眶道:“我今天真是遇到好人了,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們好啊!”
溫暖微微彎下腰,沒一會的功夫就給那孩子重新包好了尿布,笑道:“同誌你言重了,舉手之勞罷了。”
孩子的哭聲終於小了些,顧青寒也很快打了熱水回來,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地衝起了奶粉。
不過等到喂孩子時,孩子又開始哭了,明顯是不要劉明飛喂。
最後還是溫暖主動開口幫忙,劉明飛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可能是因為溫暖還在哺乳中,身上有種讓孩子安定的氣息,那孩子一到她的手,立馬就不哭了,吮著奶瓶美滋滋地喝了起來,到了最後還直接睡了過去。
溫暖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到了床上,“可能是哭累了,喝了大半就睡著了。”
劉明飛看著直接呼呼睡去的小家夥,感激地對溫暖說道:“溫同誌,今天你的大恩大德,我劉明飛一定銘記在心,他日一定會報答你的。”
溫暖覺得劉明飛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腦海一閃而過書裡一個未來商界大鱷的名字,似乎也是叫劉明飛。
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同一個名字。
溫暖笑了笑,看了眼逗弄女兒的顧青寒,“我的丈夫是一名軍人,我作為一名軍嫂會與他在為人民服務的道路上一路同行,能幫助到你那就好了。”
話落,顧青寒對上了溫暖的笑臉,麵色變得有點不自然起來,但他無法忽視內心那漸漸泛起的喜悅。
*
列車一路向北,氣溫也慢慢降低了。
路途雖然遙遠,但孩子一路上都很乖巧,而且兩個小不點有伴,玩累了就睡,醒了又一起玩,開心得很。
剛好有兩張臥鋪,溫暖就跟兩個小奶娃擠在一張床上,顧青寒和劉明飛就輪流著在另一張床睡覺,看守。
時間倒不至於難熬。
綠皮火車走走停停兩天的時間,終於在第三天的中午到了終點站——
京市。
顧青寒之前就說了,他們就在京市下車,然後坐部隊的專車去北城的空軍基地,所以他們會在京市停留一晚。
對於七十年代的首都,溫暖還是無比期待的,這個即便經曆了數百年的烽火洗禮,卻屹立不倒的城市,承載了無數華夏兒女的期待。
她像一條巨龍蟄伏在歲月山河之間,等待著春天的喚醒。
溫暖抱著孩子下了火車,隨即一股夾著雪花的狂風席卷而來,她摟緊了懷裡的小家夥,瑟縮著身體。
沒想到,七十年代的京市居然是這麼冷的!
此刻的溫暖,想直接把顧青寒行李袋的棉被拿出來,然後蓋在身上。
顧青寒提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麵,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問了一句:“冷不冷?”
溫暖咬著牙關,搖了下頭:“不冷!”
接著溫暖毫不客氣地說了句:“不過我餓了。”
吃了幾天乾巴巴的攤餅和窩頭,她嘴巴都發苦了,這會兒隻想吃點熱的暖暖身!
雖然這北方天氣是冷,但此刻溫暖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她有了種對新生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