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來晚了。”
“沒什麼,是我來早了而已”,望著窗外發呆的左川聽見迷香的招呼回過頭,應了一聲後卻看見她身旁站著的風見,“呃……你怎麼……?”
“你好”,風見隨意自然地伸出右手,禮貌中的親和度不多不少。
“你……好”,這一來,反倒讓左川尷尬了一下,有點彆扭地伸手和他相握。
“是我拜托風見送我來的,等下還要麻煩他送我回醫院,不好意思讓他一個人留在車裡等,就帶他一起進來了,左川不介意吧?”
“……yi~ye~”,左川聳聳肩,二人入座。
“聽風見說和左川曾經說過幾句話,既然已經認識了那我就不再多作介紹咯?”
“是啊,那幾句話叫人印象深刻啊~”左川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點的抱怨。
“啊哈哈,左川小姐這麼說,我感到很榮幸。”
“印象深刻?”迷香不明所以。
左川指了指風見,吐出兩個字,“說客。”
“呃……不要這麼說啊”,風見轉過頭向迷香解釋道,“那個時候得知你進醫院的消息,原本是去忍足家找忍足的,不過剛巧碰到左川小姐,結果……啊哈哈,就多嘴了幾句”,這回輪到風見有些尷尬了起來,多管閒事向來不是他的作風。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算啦。”
迷香隻是看著二人對話並不作任何追問。
“噯,找我什麼事?”左川朝迷香抬了抬下巴,上午接到迷香的電話著實叫她吃了一驚,一個多月前迷香蘇醒的事也是略有耳聞的,不過既然當初決定從那個房子裡搬出來,就代表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了,今後所有關於忍足和這個女人之間的事也就僅僅隻是“消息”而已,對她,不再有任何意義。
“你會打電話約我出來實在讓人很意外,而且還是和這個男人一起出現在我的麵前,侑士大概不知道吧?”左川沒有想過忍足是不是會一起來,雖然和迷香正麵接觸得不多,但有一點左川明白,迷香絕對不是那種會特地帶著“戰利品”跑來示威的女人,況且,她和迷香,在關於忍足這個男人身邊位置的問題上,甚至根本不能算是女人之間的戰爭,本來嘛,麵對一個永遠好像置身事外而不應戰的人,或許挑戰的一方一開始就注定輸了,就像那次在twilight zone的鬥show,當時迷香帶來的讓全場的人都失去言語的震撼左川至今記得。
“嗬嗬,的確沒有告訴過他,碰到風見純屬巧合而已”,迷香自如的回答仿佛在說一件與忍足毫無關係的事,雖然從客觀上來說,的確和忍足沒什麼關係,她約左川見麵也好,和風見同行也好,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
左川想不透,迷香和忍足之間的距離究竟是近還是遠?
“約左川出來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醒來以後有很多人覺得一定要見一見,不過當時身體支撐不了,所以隻能等恢複一點,左川……也是想要見的人”,迷香用手指擺弄著咖啡杯,說話的神情很專心,靜靜的,“嗬,抱歉,因為我的任性就被莫名其妙地叫了出來,特地跑一趟,不要生氣哦~”說著抬起頭,向注視了她許久的左川溫柔地微笑。
“噢……沒什麼啊”,左川突然有些不自在,略微揚了揚嘴角,將目光移向彆處。說心裡話,坐在對麵的這個女人除了因為忍足而對她產生的嫉妒之外,她真的不討厭她,優雅而不高貴,溫柔而遙不可及,和諧的矛盾,如果她是忍足大概也會選她吧。嗬,我是不是瘋了?!居然站在自己情敵的一邊?!
左川回過神,試著尋找話頭,“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嗯?”
“我是說,你和侑士兩個人今後有什麼打算?”
是啊,今後有什麼打算,從她醒來到現在還沒有人這麼問過,她和忍足兩個人也沒有說起過這個問題,不是刻意回避,而是一切似乎從她醒來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她和忍足隻要順理成章地繼續走下去,沿著這個決定。“我和侑士,我們,一定會結婚,一定。”
一旁的風見注意到迷香臉上嚴肅而堅定的表情,即使仍然帶著笑意,但把心中的決意毫無保留地寫在臉上,這還是頭一回。
“家長那邊你打算怎麼辦?忍足家是那種……要知道,在日本大多數上流社會的家庭仍然是那種很傳統的家庭,我們年輕人的愛情再怎麼轟轟烈烈在他們看來也許不過隻是一場鬨劇,家長們自身大多都是政治婚姻,所以不要指望用‘愛情’兩個字來感動他們,不過我離開的時候也和侑士的父母說過,就算我離開,換成彆人家的千金小姐,侑士他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和你在一起,我想,他們的兒子是怎樣的性格脾氣他們自己應該最清楚,如果再橫加阻撓無非是將侑士往外推……”說了一大串,左川見迷香隻是望著她笑而不語,就此打住,“恭喜的話我是沒有那個肚量說出口,潑一大盆冷水就當是給你提個醒好了,僅作參考。”
“嗬,謝謝你,左川。”
麵對迷香鄭重其事的道謝,左川愣了一下,“喂!彆以為我是什麼偉大的成全者,對他父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事實罷了”,說著,眼中流露出稍稍傷感的黯淡,“關於侑士,雖然隻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畢竟,他是我愛過的男人。”
“唉~~~~~~~為什麼我就沒有那麼好命成為兩個這麼好的女人談論的對象呢?”見一時冷了場,風見冒了出來,“我也不錯啊,形象啊品味啊性格啊,餒?”
“嗬嗬嗬,是啊是啊,風見的確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呢”,這是迷香對風見徹中肯的評價,並沒有半點浮誇。
“我說,為什麼你們兩個沒有在一起呢?”左川看看風見,又看看迷香,再看看風見,“都對繪畫有興趣吧?聽侑士說的,而且都是一副凡事置身事外的態度,怎麼看都是你們兩個比較配啊?月老是不是打瞌睡了?”
風見驚訝地問,“埃?左川小姐相信這個?”
“隨口說說的啦!”左川不耐煩地回答道,這個男人真不知道他是玩世不恭還是爛好人一個?
“嗬嗬嗬嗬,誰也沒有打瞌睡,大家都很用心呢,隻是,記得中國人有句古諺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很美的一句話,卻沒有告訴人們怎樣才能做到,我的理解是,因為不同所以走到了一起,然後因為相同才能夠一起走下去,嗬嗬,這隻是我個人很膚淺的理解,歸根結底還是要兩個人一起努力的吧!”這句中國人的古諺,迷香記得她是在父母的黑白結婚照後看見的。
“那~~這麼說來,也許風見和左川會比較配哦,要不要試試看?”迷香一改之前的沉靜,帶著一點點的壞笑調侃道。
“什……什麼啊?!這算是拿兩個多出來的人湊對嗎?喂!你電視劇看多啦?!”左川幾乎要暴走了。
“嗬嗬,我和彆的女孩子一樣也看愛情電影啊電視劇啊什麼的,會聯想到這樣的情節很正常啊”,迷香一臉的理所當然。
“藝術來源於生活,可以考慮哦~”風見擺出照單全收的架勢。
“我覺得極有可能你是個比忍足侑士更無良的花花公子,至少他還會事先定下一個月的期限,你大概完全跟著感覺走,走哪兒算哪兒吧?”左川一針見血地指出。
“糟糕,被看穿本質了,沒戲了~~~”麵對風見的“坦誠相告”,左川的臉有些抽搐,迷香則乾笑了幾聲——搞美術的男人果然不怎麼可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