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玉往堂上一坐,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樊印僵硬地向他行了一個禮:“諸良國可是不把我洪玉國放在眼裡?”
“樊特使此話怎講,是否對我諸良國有所誤會?”
“誤會?!”樊印陡然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是誤會!”
潤玉輕輕瞟了樊印一眼,笑道:“請開門見山。”
樊印接觸到潤玉略帶妖異的眼神,愣了一下,強硬的氣勢略為收斂了一些,不一會又恢複了:“我洪玉國雖不是什麼泱泱大國,但也算是國富民強。我們七公主下嫁你們諸良,乃是洪玉國的交好之心。賢貞王後來諸良已半載有餘,何以還是完璧之身?難道諸良王看不起我洪玉國,不屑於與我國公主行夫妻之禮嗎?”
樊印的一席話,仿佛空投了一個炸彈,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沁玉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整個諸良國都知道,諸良王已過花甲之年,病痛纏身,早就失去了男性的能力。行夫妻之禮,又怎麼可能?
“對此您可有解釋?”樊印朝前跨了一步,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隻因父王……老邁……”沁玉剛開腔便被潤玉打斷了。
“王兄無需多說了。”潤玉冷冷地看著樊印,“敢問特使,王後是否完璧之身,可曾查證,你又從何得知?”
“王子無需管我從何得知。賢貞王後是否完璧之身,王子大可派人查證。如不屬實,樊印甘願當麵領死。如確有其事,那便是諸良對我洪玉國的汙辱,我洪玉國必當在戰場上全部討回!”樊印聲如洪鐘,周圍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沁玉更是渾身一驚,虛汗從額角慢慢滲出。
周圍一片沉寂……
“嗬嗬……”一聲冷笑悠悠地傳出,所有人回頭驚愕地看著潤玉。
“我想也不必查證了,樊特使此次前來,必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潤玉挑了挑眉,“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您說對嗎?”
樊印臉色一慍,沒有回答。
“諸良不想引發戰亂。如樊特使有更好的提議,儘可說出,大家可以一起參詳。”潤玉天生便有一副懾人的威嚴,一雙美目向下掃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靜了下來,看著他。
“此事茲事體大,我隻是小小特使,不敢妄有提議。”
潤玉冷笑:“特使敢在朝堂上,將兩國隱諱之事公開,即使對貴國七公主也不留一點情麵。這足見你位高權重且生性耿直。請您就不要再謙虛了。”
樊印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神閃爍著不敢抬頭去看潤玉。
想了一會,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要聽在下的建議,也可。就不知未來的諸良王是否心甘情願了。”
說著,樊印眯眼看了沁玉一眼。
“特使請講。”沁玉有些討好般地接了上去。
“既然諸良老國王已故,必當早日扶立新君。七公主雖已下嫁貴國先王,但依舊是完璧之身。如七公主有幸得王子沁玉垂愛,母儀天下,那洪玉國必定與諸良千秋交好。如七公主福薄命淺,隻得老死宮中的話,我洪玉國必定舉國悲哀萬分,國王也必定終日不寧。”
整個朝堂鴉雀無聲,連冰冷的空氣都在戰栗。
很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樊印的眼神咄咄逼人……
“嗯,我對七公主早有愛慕之心,樊特使此番提議正合我心意……”
還未入冬,朝堂上卻那麼寒冷,冷得每個人的心都在抖動。
樊印的目的達到了,一拱手,趾高氣昂地離開了大殿。
“嗬嗬……哈哈哈哈哈!”望著樊印的背影漸漸遠去,潤玉突然撩起額前的長發,大笑了起來,“看來對母後要改口叫王嫂了。王兄好福氣啊!”
沁玉眼眶發紅,直直地看著潤玉:“從此後我就是諸良王!我和七公主大婚之日,便是我登基為王之時。潤玉,我命你親自將七公主迎入宮中。對七公主必須行叔嫂大禮,不得有誤!”
潤玉輕笑著搖了搖頭,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沁玉。
沁玉幾乎怒不可遏,但也不好發作。朝堂上眾人痛心的目光令他坐立不安,隻得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