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之謝旌 旌旗不過鐘門外(2 / 2)

你不在法蘭西 辛垣大 5392 字 8個月前

這些好像還挺突兀的話把台下的人們聽得一愣一愣的,而謝旌卻微微笑著,並且竟然差不多同時和天語最大的那位Boss鼓起了掌。

鐘黎果然和那位大Boss是好哥們兒,他講完了話之後就坐在了最前麵的大Boss的右麵,偶爾還來幾個對大Boss的親昵小動作。

謝旌有些感歎他的隨意,其實這些行為都是源自鐘離從小認識的人和接觸的環境。所以說,鐘黎是個太過於幸運的人。

酒會上女員工所期待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鐘黎沒有和任何人跳舞,隻是握著高腳杯跟幾個前來捧場的大客戶興致頗高地攀談。倒是謝旌一直被男同事邀請著去跳舞,最後實在是想安安靜靜坐著一邊等能離開的時候自行離開,所以就擺擺手拿過一杯酒和小圓坐在了角落裡聊天。

沒有什麼想認識的人,也沒有什麼想說的話,謝旌這麼想。

上司和謝旌的談話裡也沒有再提及那次的酒會,商務人士都不會把過去的事情拿出來跟彆人探討對錯與否,更多的其實是自己暗暗思忖和權衡自己的行為和方式是否合理。

謝旌的生活繼續恢複以往的形態,直到鐘黎那一個電話打來。

鐘黎的聲音如同以往一樣隨意,他沒有顧慮什麼,像是給老友打電話一般撥通了謝旌辦公桌上的電話。他直奔主題地說,“光昭這次來的是我朋友,希望你還能照顧照顧,她不太懂這些。”

謝旌接到電話的時候心裡已經倍感奇怪了,奇怪和詫異被凝合成一股畏畏縮縮的聲音,“……我知道了,您不用擔心,我會商量著來的。”

說完話的謝旌就握著聽筒等著鐘黎的下一句話,沒想到他隻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你不必這麼緊張,那小丫頭隻是沒什麼這樣的經驗而已,你彆有心理壓力,我沒要求你什麼的。那個丫頭,我要不提前給你交代一下的話,要是讓她知道了,可不得咬死我。”

謝旌的眼睛暗了暗,這是鐘黎的玩笑話,說得挺好聽,但是這般親昵的感覺是鐘黎身上從沒有過的。

謝旌不禁黯然,她對著聽筒又應了應聲,就掛掉了。

謝旌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想見到這個人是什麼樣子的,她長什麼樣,她什麼聲音,她的坐姿,她的待人處事,謝旌都想知道。

謝旌在那個約定的下午裡,足足等了一個下午,她什麼事情都沒有乾,就隻是坐在辦公室裡瞄著鐘表。

等到五點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白白浪費了一個下午去等待和臆想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合作者,而看穿了的目的卻是那麼可笑。

她估計那人是不會來了,也估計鐘黎在那邊提前打過了招呼,所以那人肯定是覺得遲到什麼都是無所謂的。這樣的想法在謝旌心裡更加強烈了起來,也更是夾雜著她從來沒有過的小妒忌。

謝旌拿了杯子就去衝咖啡,打算喝了這杯咖啡就回家。這時候的謝旌已經覺得那人絕不會來了,她靠在茶水間的牆上接著想象來的人會是個怎麼樣的模樣。

男士女士們都差不多打卡回家了,留下的少數人不是談事情就是在做白天沒做完的工作。謝旌皺著眉頭想到這裡是因為她聽到了走廊那邊的踱步聲。

她隻好握著咖啡杯走出去,看著那個背影問,“你是哪個部門的?”

轉過來的女孩帶著一些好笑的感覺,她口氣裡多數是不好意思的,“您好,我是光昭廣告的,來找謝旌謝經理。”

謝旌露出微微的笑臉,心裡卻是疑惑不止,她隻好頓了一下說,“我就是,我等了一下午,還在想你們今天還來不來人了。”

謝旌的口氣裡其實是有故意裝出微微不悅的,更何況她是想看看這個女孩會不會發起脾氣來或者冷著臉把計劃書放到她麵前。

可是她怎麼想都沒想到,女孩低聲下氣地向自己道歉,口氣裡儘是卑微的感覺。她有些低著頭說,“真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有點事兒耽擱了。”

謝旌聽完其實是有點兒發愣的,但是她還是笑著說,“其實明天來也一樣的,去我辦公室談吧。”

謝旌想知道這女孩倒是怎麼樣的人。

她不停地發問,從文本問到效果,她把自己在呆過的那些公司裡學到的所有專業術語都用到了這個叫做葉穀穀的小姑娘身上。

她問,然後她答。

但明顯前者行雲流水,後者磕磕絆絆。

謝旌聽著她現場所想的計劃,隻想搖頭說這個女孩明明隻能算是一般,根本與自己之前所想的人中之鳳毫無相像的地方。

謝旌等葉穀穀說得告一段落的時候,站起來說了今天的結束語。她能看到葉穀穀的臉上是抹了一把冷汗的表情,明顯的力不從心。

相比之下,自己看起來比較淡定,但實則她謝旌心裡更是打著小鼓。她想不出來,這就是那個鐘黎要自己照顧的女孩麼,她有什麼特彆之處,她有什麼可以讓鐘黎所來提及的優點?

謝旌疑惑了。

然而更大的疑惑卻在葉穀穀拒絕了自己的進餐邀請之後上的那輛車,那是輛價錢不低的車,而駕駛座上是個高大漂亮的男人。

謝旌一邊走向自己的車一邊想是不是自己弄錯了,或者光昭臨時換了個員工前來。可是如果是這樣,鐘黎也應該打來電話告訴自己一聲啊。那再或者鐘黎都也不知道?

謝旌的疑惑一直伴隨著到了第二次見到葉穀穀的時候。

這次的葉穀穀底氣能足了一點,說起來也有了點兒頭頭是道的感覺。其實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為謝旌這次沒有再問一個問題,因為她一直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整錯了人。

一直到葉穀穀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告彆離開,謝旌才急忙開口問她認不認識鐘黎。

表麵上是好奇他們怎麼認識,其實她是想知道麵前的這個葉穀穀是不是認識那位身邊沒有一個女朋友的鐘黎的。

葉穀穀的話和表情足足吊夠了謝旌的胃口,她先是疑惑地看著自己,然後終於在自己的提醒下說她認識鐘黎,還說鐘黎隻是朋友的朋友。

謝旌的眼神暗得像墨,平靜地看著麵前的葉穀穀又坐了下來。謝旌正想再問幾句,卻沒想到鐘黎這時候走了進來。

他們果然是認識的,或許他們的關係真的不一般。

葉穀穀輕易地就拍上鐘黎的肩膀,鐘黎臉上的笑容她也從沒在公司裡看過,他們的一搭一唱說著俏皮話,倒是把自己晾到了一邊。

直到鐘黎要帶葉穀穀走,跟謝旌打了個招呼,謝旌才淡淡地說了一句,“玩得開心。”

謝旌坐在椅子上隱隱有些疲乏,可是卻緊咬著嘴唇沒有發出任何一個字節。

因為她明明白白地知道,她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說給自己聽的話。許多迸濺出來的心思和情感都被一下一下壓進了心底,能夠說出來的唯有一句“玩得開心”。

殊不知,這一句“玩得開心”被她壓過多少不切實際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