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季宴禮是不是在騙自己,但楚辭找不到奇怪的地方,隻能就此作罷。
“那......”楚辭磨磨蹭蹭地開口,依舊抵擋不住心裡的那股彆扭勁兒,“麻煩你了。”
這四個字輕輕從唇邊掉出來,落進季宴禮的耳朵裡。
說完,他迅速轉過身,裝作沒事人一樣朝前走去。
季宴禮站在楚辭身後,看著他的背影。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過了一會兒,季宴禮輕聲開口。
楚辭不明所以地回過頭,輕蹙著眉心想了想,接著恍然大悟,幾步走過去,兩隻手握住季宴禮的手,抵在胸前。
他閉上眼睛,用極其虔誠地語氣說道:“從你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我的救贖,我一定是用儘了今生所有的運氣,才能遇到這樣好的你。”
話音一落,楚辭乾乾脆脆地鬆開季宴禮的手,動作迅速地像個用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渣男。
【什麼癖好啊,喜歡聽人說這種惡心巴拉的是吧。】
楚辭縮著肩膀,渾身惡寒似的抖了兩下。
【噫——這個世界裡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還是離他遠點好了,彆傳染給我。】
季宴禮愣了幾秒,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後他掀起眼簾,盯著走在前方晃晃悠悠的楚辭。
對方揚起腦袋,跟隻矜貴的小天鵝一樣,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和剛才那副脆弱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他眼底的神色沉了沉,季宴禮有些分不清楚,到底那個才是真正的楚辭。
楚辭不知道季宴禮心裡那些小九九,他隻是在腦袋裡盤算著,要是下次再被原主的意誌控製做些更過激的事怎麼辦?
頭被砸過了,哭也哭過了,楚辭都不敢想要是到了最後劇情,是不是真的要被控製著去送死。
除了攻略季宴禮之外就沒有彆的辦法了麼?
思緒糊做一團,楚辭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包裹著他。
“楚辭!!”偏偏身後的季宴禮又扯著嗓子喊自己。
楚辭停下腳步,眼底的那股不耐煩始終沒掩藏住:“乾嘛!不是你讓我快點嗎!”
“不是!”季宴禮一隻手攏在嘴邊,另一隻手指了指停在馬路旁的黑色汽車,“你走過了!”
兩個人的聲音在頭頂上空徘徊,久久不散。
坐進車裡的時候,楚辭正在想要不自己就在這裡到此為止吧。
他靠在窗邊,扭過頭盯著透明玻璃窗上倒映出來的影子,季宴禮比他後上車,“啪嗒”一聲車門合上後,他抬頭看向前方駕駛位的司機,淡淡地丟下兩個字:“走吧。”
司機一言不發,隨著季宴禮的話音落下,便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朝遠處的市中心駛去。
車裡安靜到連外麵的風聲都聽不見,楚辭的鼻尖縈繞著一股隱隱約約的香水味,和季宴禮身上的那股味道很像。
他們倆坐在後座,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個左邊一個右邊,中間隔著的空位好像還能塞下幾個人。
楚辭的脖子都快僵了,卻依舊死死盯著窗外,畢竟現在氣氛這麼尷尬,要是不小心和季宴禮對上一眼,豈不是能尷尬地他當眾跳車。
下定決心堅決不轉頭的楚辭用手撐著下巴,望著外麵一閃而過的路燈發呆,光是從老城區開進市中心就花了不少時間,楚辭這才意識到,這條路他居然一個人走了這麼遠。
時間慢慢流逝著,季晏禮的家在市區另一邊的彆墅區,和楚辭住的地方一個東邊一個西邊的距離。
在安靜的環境下和有些輕微晃動的車身讓楚辭有些昏昏欲睡,他乾脆低下腦袋,過長的頭發恰好遮擋住自己的眼睛,不太真實但揮之不去的香味在鼻間徘徊,直接讓楚辭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為了避免自己睡過去,楚辭決定讓自己的腦細胞活躍起來。
而一旁的季宴禮悄悄用餘光往身旁的少年看過去,對方從上車開始就沒說一句話,乖得毫無存在感,季晏禮以為是他第一次坐同學家的車不習慣,沒料到此時的楚辭正腦袋頂在手上,呼吸輕輕的,看起來是睡著了。
季晏禮盯著對方的側臉,目光從他挺翹的鼻尖上滑過。
前方的空調溫度雖然不是很低,但冷氣都一股腦兒地撲在楚辭身上,季宴禮看著楚辭無意識地顫抖兩下,他想了想,拿起手邊的軟枕,解開上麵的紐扣,將枕頭展開變成一條薄薄的毯子後,小心翼翼往楚辭身邊靠了靠。
季晏禮抬起手,正要幫楚辭蓋上毯子,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猝不及防響起楚辭的聲音——
【我重生了,重生成了一個大富豪,掌控著全球的經濟命脈,每天從五百平方米的床上醒來,一睜開眼就有兩百名仆人來伺候我,而今天,由於新來的仆人不知道我有襪子喜歡反著穿的習慣,惹得我勃然大怒。】
【於是我抽出我的金邊黑卡,重重拍在他的臉上。】
【用含有磁性的完美聲音說道,季宴禮,給你一千萬,立馬從我眼前消失!】
【......】
麵前少年的內心豐富多彩,短短幾分鐘以內已經從世界大富豪腦到了全球第一天才,並且貼心的給季宴禮增加了【仆人季宴禮】,【惡毒男配季宴禮】,【心機綠茶季宴禮】等多重身份。
季宴禮感覺自己眼角抽了抽。
剛剛抬起的手又收了回來。
凍著吧。
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