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揉搓著下巴,白皙的皮膚被硬生生留下一片刺眼的紅,季宴禮默不作聲地望著楚辭的動作,幾秒過後,他低下腦袋,往麵前其中一個空碗裡添了一些飯,接著推到楚辭麵前。
“先吃飯吧。”季宴禮輕聲開口,“彆鬨了。”
“好幼稚。”
楚辭就這麼莫名其妙被冠上了幼稚的名銜。
他閉了閉眼還想發作,但桌上飯菜的香味勾的楚辭的肚子不爭氣地開始叫喚,他用力地吞了幾口唾沫,想了想反正自己什麼時候都能找季宴禮的茬,於是妥協地重新睜開眼,抱著碗一個勁兒往嘴裡塞飯。
和楚辭狼吞虎咽的吃相比起來,季宴禮顯得文雅許多,他甚至連菜和飯都不會混在一起吃,每一小口還要嚼上半天,所以楚辭乾乾淨淨吃完一碗飯後,季宴禮連三分之一都沒吃到。
楚辭看著季宴禮慢吞吞的吃飯速度,隻覺得一陣難受,不屑地嗤之以鼻。
還挺裝。
吃飯的時候兩人沒怎麼說話,季宴禮吃了一半便放下碗筷不願再吃,等楚辭吃飽後他主動收拾好一切,端起餐盤送回樓下,再回到房間坐在楚辭身邊。
“飽了嗎?”季宴禮看著楚辭問道。
楚辭摸著自己的肚子,這一頓吃得實在是滿足,他穿越過來之後就沒好好地吃過一頓飯,即使中午可以在學校食堂解決,可學校食堂的味道懂的都懂,楚辭覺得自己能吃完已經是對食堂阿姨的一種尊重。
他腦袋靠著椅子後麵軟乎乎的靠枕,眯著眼睛有些犯困,直到季宴禮伸過手強行扒開楚辭的眼皮,楚辭不耐煩地往旁邊一揮:“乾嘛呀。”
“你的作業還沒做完。”季宴禮指了指書桌上的幾本作業。
楚辭滿不在乎地瞄了一眼:“哦。”
然後繼續不為所動。
季宴禮歪著腦袋:“你不寫嗎?”
楚辭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寫。”
他是來完成任務,又不是來完成作業的。
身旁的少年這下忍不住蹙起眉,像是平靜的湖麵上激起一陣漣漪,估計季宴禮當好學生當慣了,從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差生。
“不行。”季宴禮逼著楚辭坐起來,甚至還強行把筆塞進楚辭手裡,”寫。“
楚辭偏偏逆反地把筆扔開,季宴禮又幫他撿回來,再次塞進楚辭手中。
他塞回來,楚辭就扔開,來來回回重複好幾次,惹得楚辭都煩了,季宴禮卻不知道那裡來的耐心,執著地往楚辭手中塞筆。
“你上次的月考成績很差。”季宴禮說,“不認真的話,高考就困難了。”
楚辭一聽這話,忍不住在心裡哀嚎。
誰沒事找事來體驗第二次高考啊!
我楚辭今天就在這裡!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學一個字!!
他捏著筆,筆尖停留在作業本上空,半晌過去都沒落下一筆,季宴禮坐在旁邊,偏過腦袋看了眼快把本子盯出洞的楚辭,隨後伸出手握住楚辭手腕,用力往下壓。
就在筆尖馬上要觸碰到頁麵時,楚辭猛地發力,手腕往上一抬,愣是不落筆。
兩人就這麼以一上一下的力量僵持抗衡著。
也不知道到底在糾纏什麼。
楚辭咬著後槽牙,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身邊的季宴禮倒是風輕雲淡,另一隻手還能騰出來翻閱厚厚的醫學資料,他用餘光瞄了眼麵紅耳赤地楚辭,見對方仍不妥協,默不作聲的加重幾分力氣。
【不是,他有病吧!】
楚辭的心聲頓時爆發。
【閒的沒事乾剛剛可以多扒兩口飯!】
【我招你惹你了!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勁兒!】
楚辭最終還是抵不過季宴禮的力氣,自認倒黴開口求饒:“不玩了不玩了,我寫行了吧。”
季宴禮這才放下手裡的醫學教材,轉過頭認認真真盯著楚辭看了良久,確認他沒有撒謊後,鬆開手。
楚辭揉著自己被掐紅的手腕,嘴裡嘀嘀咕咕,瞪著眼下的作業本,像是把他當成了季宴禮的臉,用筆狠狠地劃了上去。
高中學生的課業一向繁重,授課老師的進度快,不到半個學期的時間就講完了課本內容的一大半,不用功的學生跟不上,像楚辭這種即不用功又不聰明的,直接選擇擺爛。
記得原主以前的成績很好來著,要是知道楚辭這樣,他估計會直接氣得活過來。
楚辭也沒辦法。
主要是這種知識不進腦的感覺真讓人著迷。
“你的成績再繼續下滑,學校還有權利扣除你的學籍的。”
“笨蛋。”
突然,季宴禮的聲音猛得湊近,楚辭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扭過腦袋。
少年不知什麼時候靠到了他的耳邊,鬢角的頭蹭著楚辭的臉側,楚辭這麼一扭頭,唇瓣不小心碰到了一片冰涼的皮膚。
細膩的觸感轉瞬即逝,可楚辭清晰地記下了這種感覺。
他驀地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唇。
——自己剛才好像......親到季宴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