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不自覺放輕聲音,像害怕被誰聽到一般,他掀起眼簾,直勾勾盯著季宴禮。
原文的劇情裡,從來沒有寫過季宴禮在被誰監視,以周圍帶給楚辭的不適感來看,他不敢細想現在到底有多少個攝像頭在正對著自己。
麵前的少年聽到他這麼說並沒有多大反應,隻垂下眼睫看著他,接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沒有。”
楚辭顯然不相信,他皺著眉:“不可能,你家裡肯定有攝像頭。”
季宴禮眨巴眨巴眼:“家裡隻有我和張姨兩個人,有攝像頭不是很正常嗎?”
楚辭一聽,直接被他噎住了。
這棟彆墅的規模不小,極其容易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所以季宴禮這麼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但真的僅僅因為這個嗎?
楚辭還是覺得渾身不對勁,季宴禮說他是不適應這裡,然後帶著他再次回到屋內,楚辭站在季宴禮身後,看著少年的瘦削的脊背,緊蹙的眉心遲遲無法舒展開。
【我記得原文劇情裡沒有這段劇情。】
【季宴禮的父母很愛他,基本上是百依百順將他寵大的,後來宋啟辰回來後,作者為了促進兩人的感情,直接讓季宴禮住了校,和宋啟辰成了室友。】
【他這一生是在愛裡結束的,沒有理由會被人監視。】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楚辭糾結地咬著下嘴唇,直到季宴禮輕喚他的名字打斷他的思緒,楚辭才回過神,配合地走進季宴禮的房間。
房門再次合上,季宴禮一邊把餐盤裡的飯菜一個一個擺上桌,一邊扭過頭看了一眼攤在一旁的作業本,接著像是看到了什麼,有些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
楚辭看他這麼副樣子,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季宴禮勾起唇角,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笑:“我隻是覺得你的答案很有意思。”
楚辭“嗯“了一聲,更加疑惑。
他不知道季晏禮為什麼總說他有意思。
連呼吸都有意思。
季宴禮將手裡的餐盤放置一旁,順手拿起楚辭的作業,輕念出留在上麵的字跡:“你為什麼要在英語作業上麵寫,中國人不學洋文?“
楚辭這才想起來,這些是他剛才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隨便寫的。
“我說的有錯嗎?”楚辭理不直氣也壯。
季宴禮不理他,目光向下一滑,在看到下一題的回答後,直接眼皮跳了跳。
他深吸一口氣,把楚辭的作業往旁邊一放,伸出手指,點了點乾淨的紙麵。
楚辭茫然地看了他幾眼,見季宴禮一副隱忍的樣子,連嘴角都在顫抖。
他走過去,低頭一看,隻見季宴禮指著一個單詞——shabby。
而這個單詞後麵偏偏還緊跟著三個字——季宴禮。
楚辭瞪大雙眼。
他絲毫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寫過這道題。
莫不是當時自己昏昏沉沉,一不小心把這個單詞看成了他的同類“sb”了?!
天殺的,借他八百個膽,他也不敢當麵罵季宴禮啊!
楚辭慌慌張張從季宴禮手下奪過自己的作業本藏在身後,接著僵硬地揚起唇角,對著季宴禮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楚辭結結巴巴地找補,“其實我以為這個單詞是strawberry,意思是你跟草莓一樣甜。”
季宴禮麵無表情地盯著他,淩厲的目光落在楚辭身上,看得楚辭渾身不自在,他心虛到眼神到處亂飛,就差把小八搖出來讓他給自己的深情buff再加倍了!
正這麼想著,楚辭忽然感覺自己渾身一軟,熟悉的感覺席卷而來,緊接著他走上前去,一隻手撐住桌麵,把季宴禮堵在自己和書桌之間,然後自信抬頭,嘴角揚起一抹笑。
季宴禮的脊背抵住身後的桌角,低下頭目不轉睛和楚辭對視著,隻見少年一改剛才心虛的表情,望向自己的眼神裡翻滾著洶湧愛意:“你應該是用伊甸園裡的葡萄釀成的美酒,才能讓我如此沉醉,看我一眼,我就此著迷,看我兩眼,我就此淪陷,看我三眼,我就走火入魔......”
周圍格外寂靜,隻剩下楚辭深情款款的嗓音在房間裡四處回蕩。
等楚辭回過神時,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季宴禮臉上宛如吃了蒼蠅的表情。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楚辭秉持著“隻要先讓季宴禮惡心,惡心的就不是自己”的旗號,正打算繼續開口,下一秒,季宴禮眼疾手快的往楚辭嘴裡塞進一塊蘋果。
他抬起手,輕輕推開楚辭,然後掐住楚辭的後頸,強迫他坐在椅子上:“我看你是餓了,吃點東西堵一堵吧。”
楚辭雙眼睜得圓圓的,嘴裡塞了蘋果又半句話說不出來,喉嚨裡不斷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上齒咬碎果肉,甜膩的汁水順著嘴角滑下,打濕了楚辭的下巴。
季宴禮盯著他濕漉漉的皮膚,眼睫輕輕顫動兩下後,移開了視線。
這大半塊蘋果楚辭吞得格外艱難,口腔兩側的內壁都被磨得隱隱發痛,他抬起手抹了抹黏糊糊的下巴,一臉幽怨地對上季宴禮投射過來的眼神。
而後者還笑得人畜無害,甚至溫溫柔柔地問楚辭:“甜嗎?”
楚辭在心裡狂翻白眼。
【甜你個頭啊!】
【你這是蓄意謀殺!蓄意謀殺!】
【等著吧,你今晚最好彆睡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