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徒得以苟活(1 / 2)

沐少卿雖不願與這位未來會離經叛道的“朝淩仙尊”有過多牽扯,但此刻也不能莫名其妙的與他撕破臉皮,隻能忍氣吞聲道:“多謝仙尊誇讚。”

溫玉沉接過話茬,並十分自然朝沐少卿拋了個原本屬於他的活兒:“不謝,守在這,等到時機成熟自會有人來叫你去休息。”

不等沐少卿出言拒絕,溫玉沉便大步流星的踏了出去。

他雖然沒回頭,但也知道此刻的沐少卿必定想將他活剮了——誰讓他這麼不要臉,竟然拋下自己的活兒強塞給了沐少卿來乾,偏偏沐少卿又不能拒絕。

係統斷斷續續近乎崩潰的聲音在他耳邊乍現:“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溫玉沉斬釘截鐵道:“不當講。”

係統默了默,似乎是在猶豫是否要將這事和盤托出,最終還是朝溫玉沉道:“華清棠遇險了。”

“他不是沒受傷?”溫玉沉眉骨微揚,有些詫異的問係統。

話音一頓,溫玉沉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全然相信了係統說的話:“秘境之物他都打得過,何故遇險?”

係統也不曾遇到這等事,隻能蒼白無力的解釋道:“他檔案上的結局變了…”

眼前再次彈出半透明的光板——

溫玉沉親眼看著華清棠的結局從被無名小卒一擊斃命變成了命喪不枉橋。

不枉橋。

溫玉沉心上一顫,幾百年前他曾居之地便是不枉橋的另一端,但此城早就在星移鬥轉中沉了下去,他本以為他此生再不會聽到與這不枉橋有關的事了。

沒成想造化弄人,竟又讓他幾百年後歸了家。

溫玉沉眸色一暗。

隻是那地方還能算是“家”嗎?

不枉橋其實是連接外界與城內的一個通貨橋,而這地方是在一場飛升戰中徹底淪陷成為毫無活物的死城的,因城中怨氣暴漲,不得天光,終日鬼氣縈繞。

聽說是有人去探過這地方,隻不過這些人都沒能出來。

流傳最廣泛的說法便是進去的人都被這些死人吞了。

為了保持這不會徹底淪為一座無人問津的空城,它們會吸引周遭的人進去,把活人吞噬後,被吞噬後的人就也成了怨鬼之一,以此不斷延續著荒城被後人銘記,永遠的成為一座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城。

不枉橋,便也因此得了個新的稱號“黃泉路”。

華清棠又怎麼會從秘境掉到那鬼地方?

“糖葫蘆,賣糖葫蘆嘍!”

“老翁,一串糖葫蘆。”溫玉沉將銀兩遞過去,狀似不經意道,“聽說有個不枉橋,在你們這挺出名的,不知這橋如今可還在?”

老翁混濁的眼珠一亮:“在啊,怎麼不在,那橋可瘮得慌。”

溫玉沉繼續追問:“那這橋在何處。”

不枉橋雖是他家,但他已經百年未下山,地勢變換極大,如今這地方在他幼時是個河溝,但現在就成了城中鄉。

老翁指了指遠處崎嶇的山路:“小夥子,那地方可邪乎著,要是好奇站在遠處看看就好,可彆被裡麵的東西給引進去嘍。”

“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溫玉沉接過糖葫蘆,朝老翁應道:“好。”

果然如那老翁所言,溫玉沉剛走上小路,一陣眩暈感便襲來,虧得他靈力穩固,才穩住身形,沒失足踏空。

不過除了這陣沒由來的眩暈感外,倒是沒出現彆的意外。

山路旁的植物枯死,與滿山不散的黑霧相搭,枯枝上掛著的烏鴉被溫玉沉的腳步聲中驚起。

它們在半空中盤旋,緊繞著溫玉沉走,似乎是等著獵物落鉤。

溫玉沉覺得吵,利落的從袖口抽出一張符紙,符紙落下,瞬間在形成結界把溫玉沉團團圍住,他聽不見外頭的烏鴉叫了。

每踏一步,溫玉沉的心臟便沉了一分。

越往前走,山路的景象越是與記憶中的重疊,溫玉沉原以為會發生什麼變故,沒成想這路與他記憶深處逐漸重合。

溫家原先也是城裡一戶有錢人家,在城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溫玉沉的父母雖不是大房嫡子,但溫玉沉卻是溫家長孫,也因此與溫家大房早有爭執。

大房的想要掌管城內糕點店,但因為溫玉沉的緣故上頭老太太把這糕點店送給溫玉沉當生辰禮物,大房隻得忍氣吞聲。

一來二去,搶的多了,大房忍無可忍,提出分家,老太太動了怒,但最終還是叫大房分了出去。

但也因此在溫家被滅門時除溫玉沉外還留了一脈後人,但這脈人估摸著也在飛升之戰時被滅了個乾淨。

“碧落城。”

溫玉沉薄唇輕啟,眸光淡漠,看著掉在地上泛了灰的牌匾輕喚了聲。

這會他走到了山頭,不枉橋的兩邊門檻也都似是馬上要斷開了。

係統出言提醒:“你小心些,它看著不大結實。”

溫玉沉半蹲下,擦了擦牌匾,又把它立在橋邊,扯起嘴角,笑了一聲:“黃泉路,碧落城,還真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