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沉不耐的蹙了蹙眉,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打攪他睡覺的人,故而眼裡沒了方才那般大度——雖然方才他也不怎麼大度,但此刻能明顯看出他的不悅。
“拿回來。”溫玉沉以命令的口吻朝他道,“馬上。”
華清棠也不太滿意溫玉沉這態度,但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深刻骨髓。
最終華清棠半鬆半拽的拿著被,猶豫不決,片刻後終於開口:“我沒被子怎麼睡?”
後又憋屈的補上一句:“打不了地鋪了。”
溫玉沉見他吃癟,滿臉倔強但又憋屈的要打地鋪,良心短暫的不安一瞬,但還是不打算讓他上來擠自己,於是默默放了被子。
拿到被子的華清棠不爽極了,他哪裡打過地鋪,從前他師尊雖然嚴厲刻薄,但從未虧了他分毫,何時讓他睡過地鋪?
結果今日竟栽到了這人手裡,華清棠不服氣,但又不敢動手,因為這人給他的感覺和他那位刻薄的師尊太像了…
“嗷!!!”燭封在角落裡突然衝了出來,朝著溫玉沉凶巴巴的呲著牙。
十分敏捷的跳到溫玉沉身上,踩得溫玉沉渾身一顫,捏著這呲牙的小貓仔的後頸,坐了起來,他眯起眼,把小貓仔提溜的與自己雙眸齊平:“再亂動,就算你主人在你也得變成一具獸骨。”
燭封不嚎了,又委屈巴巴的哼唧起來,華清棠擰眉,小心接過被溫玉沉丟下來的小貓仔。
看樣子心疼壞了這貓崽子。
溫玉沉被吵的困意全無,這小東西也突然從華清棠的懷裡掙脫,穩穩落地後又朝著溫玉沉開始嚎了起來。
“管好你的貓崽子。”
華清棠半蹲下來,揉了揉燭封炸毛了的頭以表安撫。
但燭封不大領情,仍舊繼續嗷嗷亂叫,煩的溫玉沉整張臉沉了下來,冷漠的眸光掃過嚎的正歡的燭封,燭封被他嚇得停了一瞬,但又想起華清棠在身邊,有了倚仗似的,繼續嗷嗷亂叫。
溫玉沉扯了扯嘴角,順勢撿起地上的貓崽子往外一丟,一個漂亮的弧度呈現在他眼前。
砰的一聲,溫玉沉關了門。
華清棠擰眉,發覺不對,正打算開門卻被溫玉沉拉住:“它太吵,放進來我睡不著。”
華清棠的目光落到了剛被溫玉沉關的嚴絲合縫的門上,與他僵持著,寸步不讓。
良久,溫玉沉終於敗下陣,他總不能一直拽著華清棠看著他不讓他放小貓崽子進了,這麼看著他左右也是睡不了覺的。
剛一鬆手,華清棠立刻開門,那小貓崽子也毫不示弱的亂嚎起來,溫玉沉眉頭緊鎖。
想著大不了吵一點睡也無礙,便不打算繼續仍貓崽子,但華清棠竟然把它丟到了床上!
溫玉沉不悅開口:“我已退步。”
華清棠知他是警告自己不要得寸進尺,但他沒應聲,隻是拉住溫玉沉的手腕,凝眸看著床上朝牆嗷嗷亂叫的燭封。
溫玉沉也發覺異常,看來這小東西不是在給華清棠報仇,是它嗅到了什麼危險。
燭封的確對危險感知更加敏銳,因它本身能力較弱,相對的,便擁有了超出其他妖獸及人類的嗅覺和聽覺。
溫玉沉偏頭,與華清棠目光重疊,二人默契的避開了燭封嚎叫的牆麵,棲身在一旁的小櫃後,他握住華清棠的手腕,翻過他的手掌,正欲凝聚靈力卻發覺體內靈力竟然不受他的控製。
隻得實落在他手心上。
“有詐。”
剛寫完,溫玉沉抬眸就瞧見華清棠滿臉寫著幾個大字,你在說什麼廢話。
隨即又寫:“不管燭封?”
華清棠一怔,扭頭看向仍舊嗷嗷叫個不停的燭封,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我沒符紙了,你有麼?”
溫玉沉想用指尖血畫個生符把牆炸開,看看裡頭裝了什麼東西,但遺憾的是他身上的符紙全都不翼而飛了。
華清棠摸了摸袖口和腰間,搖了搖頭。
溫玉沉麵露難色,眼神在華清棠和貓崽子直接飄忽不定,最終深深歎了口氣。
麻煩大了,他現在沒有靈力也沒有符紙傍身,還要護著兩個廢物,這跟直接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彆?
溫玉沉手心一癢,就見華清棠在他手上寫道:“裝睡。”
溫玉沉不讚同他的想法:“你我皆無靈力法器傍身,裝睡風險太大。”
華清棠又寫:“無妨。”
還沒等溫玉沉反應過來,華清棠就抱起被子把小貓崽子拎到懷裡,靜躺在臥榻上。
華清棠是想引蛇出洞,以身引出幕後之人。
溫玉沉單手叉腰,一手揉眉,頭疼的看著側躺的華清棠,心道不妙,果然這個年紀還是叛逆的。
他怎麼會覺得華清棠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