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怎麼除妖?”溫玉沉倒是頗為認真,畢竟這可是他頭回捉妖,“你們這麼看我乾什麼?除妖不用講它是從何時被發現的麼?”
話音剛落,兩人似乎都鬆了口氣,隻有溫玉沉滿臉不解。
“啊?原來天師說的是這個…”老板娘嘴角扯起笑,“半月前,我去收拾屋子,結果沒等進去就在門外聽到…就是那種聲音,我就以為還有客人沒走,轉頭收拾彆的房間。”
溫玉沉道:“僅憑這個你如何確定這是妖物所為?”
老板娘又繪聲繪色的拍了下桌子:“天師聽我繼續說。”
“後麵連續一周我都在夜裡聽見這動靜,我本來以為還有人沒退房,但我當時快要休假了,就想著白天跟他們商量一下,叫他們換個地方住。”
“我就開始在那間屋子裡等,等到天黑也沒人來!我就在那屋裡睡著了,結果半夜被那聲音吵醒…”老板娘心有餘悸似的喘了口粗氣,“我睜眼之後發現屋裡竟然沒人!但這聲音就是在這屋裡傳出來的!”
“後來呢?”張鄞問。
“後來我就暈過去了,等到第二天醒了之後我問夥計是誰住了那間房,夥計告訴我那間房早就空了!”
“萬一是你這不隔音呢?”溫玉沉猜測道。
老板娘搖搖頭:“不是,在我聽到那聲音前十日便已經無人在我這住房了。”
溫玉沉不太相信還有這種豔妖:“會不會是夥計記錯了?”
老板娘搖頭:“不會,那孩子從不說謊,天師若不信,大可待到今日夜半,去那屋裡看。”
兩人在山莊內逛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無功而返後溫玉沉提議現在就去那屋裡守株待兔。
張鄞蹙眉:“你無術法傍身,若那屋裡有危險…”
溫玉沉無所謂道:“不是夜裡它才會來麼?現在這青天白日的怕什麼?”
張鄞被他堵的無話可說,隻叮囑他若遇危險立馬退到自己身後,溫玉沉隻敷衍的應了一聲。
屋內積了灰,看著是許久無人打掃了。
“什麼都沒有。”溫玉沉看了一圈,總結道,“連人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
張鄞回眸:“你覺得是那老板娘在說謊?”
溫玉沉聳了聳肩,麵上帶著笑:“我什麼都沒說。”
張鄞沒再接茬,但他從腰間抽出了一張空白符紙,用指尖血畫完後遞給溫玉沉:“此符可保你平安。”
溫玉沉接過符紙,總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
天色昏黃,即將要入夜了。
張鄞似乎還是不放心他:“若是出現意外你隻管跑回師門,不必管我。”
溫玉沉應了一聲,自然是不會管他的,管了也沒用。
他一個靈力全無的人不跑留下來等死麼?
就在溫玉沉以為自己的猜測被證實,就是老板娘說謊時,床榻上傳來一陣聲響,當真是男女歡好的聲音…
溫玉沉愣了一瞬,沒想到這麼荒唐的妖真的存在。
張鄞顯然已經反應過來,夜色中,他將佩劍朝空中一扔,周遭字符騰起,以劍為核!
靈力催動佩劍出鞘!朝著床榻的方向襲去!
所以張鄞這是早就埋伏好了?
這陣法他見過,也練過,需要以符紙為基礎,利用自己的佩劍為承載之物,以靈力催動方可成型。
原來張鄞隨他一同看那一圈便是在放符紙!
張鄞不告訴他大概是怕打草驚蛇,而那句“老板娘在說謊”並非是說給他聽的,是給這屋裡的妖聽的。
他想讓這些妖覺得他放鬆了戒備,以身為餌,引君入甕。
想象中床榻斷裂的聲音並未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劇烈的晃動,溫玉沉被眼前襲來的強光刺的睜不開眼,勉強撐起眼皮眯出一條縫隙時發現一個披頭散發的頭朝他這滾來!
沒有身體,隻是一個頭!
溫玉沉下意識想掐訣擊退它,但因經脈被封徒勞無功,隨後摸出張鄞給他的血符,朝著那頭一扔。
果然,那頭瞬間被炸開,血肉以及腦漿迸裂出來,一股惡臭氣息四散。
溫玉沉忍下乾嘔的衝動,回頭看著正奮力鬥爭的張鄞,朝他一吼:“張天師,給我張空符紙!”
張鄞抽空丟出一遝,沒有空閒搭理他,手執劍在空中不斷念著法訣。
溫玉沉眼疾手快,瞬間撿起符紙,咬破手指後,立即畫下誅邪咒。
誅邪咒如其名,無論妖物或是邪祟,一旦被它碰上,都會被其瞬間鎮壓誅殺。
“妖邪伏誅,萬鬼歸陣!”
“破!”
霎時,屋內被炸起一片碎石、斷木,斷木碎屑劃破溫玉沉的臉側,他並未躲閃。
屋內騰起的黑霧潰散,不斷有朝著溫玉沉攻擊的霧氣被這符紙吸收,屋內再無打鬥痕跡,隻有溫玉沉有些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張鄞複雜的目光。
妖是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