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便無需打坐,畢竟他壓根沒靈力可疏通。
隆隆——
天色驟變,血色侵染了整片天,這詭異的天氣讓府中之人都打了個寒磣。
這天溫玉沉竟沒聽到大房與二房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爭執,大抵是這壓抑的氣氛所致,無人再吵鬨吆喝著些無聊的話題。
雷聲不斷,天也未暗,整個院子被這猩紅怪異的天籠罩,沒有一處空地不沾血色。
祀幼降世,天必有異。
手中剛沏好的茶還冒著白煙,木窗被溫玉沉隻開了個小縫,他靜靜等待著,雷聲隆隆,接連不斷,他卻格外清閒,細細品味了這壺茶。
“好茶。”溫玉沉評價道。
隆隆——
雷聲響徹雲霄,府內驟然嘈雜了起來,腳步聲、喊叫聲以及這震耳欲聾的雷聲交集混雜在一起。
吵的慌。
溫玉沉難得這麼好脾氣的沒有嫌棄此處如此聒噪,反而垂眸仔細的看著從窗戶縫隙中滲透進來的點點紅光。
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文家這會兒沒什麼人,溫玉沉乾脆出了文家門外,前些天他也打聽好了文家祖墳在哪,他打算在文家祖墳那等著死胎被埋在祖墳裡。
但意外的是他竟然在文家側門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是這祀幼的父親,他懷裡抱著個什麼東西,疾步走出去。
溫玉沉猜測他抱著的就是祀幼。
不過他去的地方不是文家祖墳,而是亂葬崗,那人匆忙走向亂葬崗,將一個死胎包裹的嚴嚴實實,轉而丟到裡頭,正欲離開,嘹亮的嬰啼聲穿破亂葬崗裡的死寂,哭聲不止。
大概不是祀幼發出的聲響,祀幼蘇醒還需些時間,看來這是還有彆的嬰兒被遺棄在亂葬崗了?
男人腳步一頓,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不久,他看見了那嬰兒,同祀幼一樣被人包的嚴嚴實實,男人猶豫了一會,打開了包著孩子的薄布,隨後亮眼放光,頓時高興了起來,完全沒注意他的親生女兒周身縈繞著的團團黑霧。
男人興衝衝的抱走了那嬰兒,溫玉沉猜那孩子是個男孩,否則依照著這人德行斷然是不會給人養孩子的。
溫玉沉從暗處出來,走到祀幼身前,俯身抱起了它。
祀幼有所感知一樣,活動了起來,一雙駭人的眼睛睜開,瞳仁全白,眼周帶血,它整張臉朝著溫玉沉,像是在看他一樣。
溫玉沉不害怕祀幼,還伸手抹了把祀幼眼周流出的血淚:“哭什麼。”
似乎是因為祀幼的原因,天氣回暖,原本刺骨的涼風此刻淡淡吹動溫玉沉的鬢發。
血紅色的光映射在他的麵頰上,染上一抹淺淡、詭異的紅。
祀幼長勢極快,或者說是這黃粱夢的時間過得很快,溫玉沉沒怎麼花費精力祀幼便長成了五六歲的模樣。
小丫頭長得可愛,不過一雙瞳仁發白的眼睛卻格外陰森。
溫玉沉大概是閒的,竟然無事時教祀幼識文斷字,教的她都會說話了,按道理來說祀幼是學不會說話的,但在溫玉沉不斷努力下,祀幼終於學會了幾個簡短的字。
“爹,餓。”
小丫頭哼哼這抱住了溫玉沉大腿,溫玉沉深歎了口氣,揉了把她的頭發:“今晚上讓你吃個夠。”
分明前些日子還操縱她去將文家血洗了一遍,她合該是吃飽了,甚至應該吃撐了,但沒想到這會又喊了餓,估計是小鬼長身體,所以吃的多,溫玉沉這樣想著。
但由於上回被文家人跑了一部分,沒全部殺乾淨,導致他還要掐著七月十五再尋一遍人。
不過好在今日便是七月十五了,中元節時陰氣最勝,祀幼的威力也是最大的,彼時文家剩下的幾個餘孽也會被她找到並屠殺殆儘。
“還有,彆叫我爹。”溫玉沉又補充了一句,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從哪學的,還會叫他爹了。
祀幼一抽鼻子,搖頭:“不。”
溫玉沉:“……”
罷了,叫吧,反正今日過後,他就不會再被這小鬼糾纏了。
夜裡沒什麼人,街道兩側黑黢黢一片,天上霧氣騰騰,沒什麼光亮,隻有溫玉沉牽著一個駭人的小丫頭慢慢走在街上。
因為祀幼本身就是文家人,也就不需要再去取文家人的血喂給她,直接與她說尋找與她氣息相近的人即可。
一人一鬼在街道上大搖大擺的散步,溫玉沉時不時瞥一眼周圍有沒有漏掉什麼,不過很遺憾,路上什麼都沒有,不,有一個小乞丐躺在路邊睡著了。
祀幼猛的捏緊了溫玉沉的手,全白的雙眼泛起血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有個人給乞丐丟了些吃食和銀錢。
看來,人找到了。